“嗤——”
江焰一脚踹他肚腹，他撞上墙停下，疼得首冒冷汗。
“救下被拐卖的女子，殴打不孝之子，掀翻黑店……二叔还真会断章取义，不打听清楚事情的原委，什么脏帽子都往我头上扣。”
“我……”江靖远站起来，气势弱了许多：“都是你的片面之言。”
“铮——”
利剑出鞘，他颈边冰冷，不敢置信地看着江焰：“作甚？你要杀了我吗？”
“二叔，我哪敢杀你。”江焰瞥了一眼他抖成面条的腿，手来回动几下，刀背贴着他脸摩擦：“记住，在老子面前摆谱，做好放血的准备。”
话落，刀刃翻面，惨叫声中，江靖远面上多了道血口子，血糊了半边脸。
“啧啧。”刀尖挑起他脸，空气中弥漫着杀气，江焰冷笑：“古有内宦之乱，为祸者，圣人之家奴……”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靖远脸色苍白。
“踩着我家上位，攀上岳丈高山，又讨好阉人，现在胆子更大了，在奏折里给皇帝洒眼药。”他坐下，看了眼沈砚后道：“前几日孙德全亲自给我爹的，但你就不好奇，你在奏折里列了千百条罪行，皇帝待孙德全为何还是一如往常。”
“因为孙德全是陛下从小到大的伴当，陛下宠爱信重他。”江靖远回答。
江焰问沈砚：“你觉得呢？”
沈砚：“狗随主人，挨的骂、顶的罪都不过是为主人。孙德全从中得了好处，但大头在皇上手里。”
“通透。”他抚掌大笑，一脚踹开大门，把江靖远扔出去，随后重重合上。
江靖远溜得快，多亏脸被血糊了，他稍微遮掩下，惊呼的众人没认出他。
他很慌，孙德全睚眦必报，如果真如沈砚所说，自己己然成了其的眼中钉，肉中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再小心。
“不请我吃点？”江焰看着一桌子好菜，虽然肚子饱了，但就是忍不住逗她。
吐出糟鹅骨头，沈砚淡淡道：“世子金贵，想必看不上残羹冷炙。”
江焰不满意她冷淡的态度，故意抬手攥住她腕：“这才几天，你身边就多了个书童，那样的身板，能满足你吗？”
为了出行方便，墨浓惯是做男子打扮。
沈砚心中火着了：“龌龊，你以为谁都像你那般无耻！”
他笑了笑：“我无耻？高洁如沈司业，不也和一个酒囊饭袋背后算计我。”
闭了闭眼，沈砚脸上多了几分疲惫：“江焰，江世子，我罚过你，但你也折辱报复过我，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我过我的，我不干涉你做任何事。”
江焰先是惊于她说了那么长一段话，但很快就不高兴了，因为她话里话外都是要和他撇清关系。
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他冷笑：“晚了，我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还没玩够呢！”
五指收拢成拳，指甲陷入掌心，沈砚沉声问：“江焰，你真要鱼死网破吗？”
“鱼死网破？”他松开抬手：“我捏着你女儿身的把柄，等你拿出兵符在我这的证据，我就放过你。不过……”
他踱近了些，俯身在她白玉泛粉的耳处喃喃：“在这之前，你要让我上，说不定我玩腻了，就会提前放过你。”
“滚！”沈砚唇抿了又抿，表情屈辱。
江焰不以为然，钳着她下颌，微微用力：“你也知道我是个混账，没吃够就总惦记着，万一哪天忍不住说了什么，你全家还有你就毁了。”
“放……”
呵斥没说完，屋里响起暧昧的唇齿交接声。
看不惯她冷冷清清的模样，江焰想要逼她脸红，最好能哭出来，更有破碎的美感。
沈砚手腕被掐着，后背抵着墙，身前压着一只咬她唇的疯狗，粗大的舌头在口中搅弄，她舌根泛酸，挣脱不了，索性咬回去。
她咬得越狠，江焰便吻得更凶，不过几息，血腥味随着急促的呼吸蔓延。
包间门外，不时有行人路过，沈砚气得红了眼，被夹着的腿得了自由，当即碾他脚背。
“嘶——”江焰倒吸一口凉气，松开她，还没从疼痛中反应过来，沈砚就是一巴掌甩来。
力道不小，他半边身子都被打偏了过去。江焰舌尖顶了顶唇后的伤口，气笑了：“你又打我脸！我怎么见人！”
“江世子荒唐事一箩筐，不怕丢脸。”沈砚冷嘲。
他忍了，走之前让她今晚在监舍等他。
沈砚手背擦唇，厌恶至极地看着他背影。
当晚，江焰扑了个空，因为某人连夜去郊外寒山寺，为早死的爹年祭。
他气得牙痒痒，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自己说了要来才去，摆明了不想见他。
屋外闹哄哄的，林清宴几人在他家“破败”的院子里比试。
江焰将手中信纸揉成团，抬手抛出窗，被砸中的人骂了声，然后几人进屋。
林清宴见他心不在焉的，凑上去问：“昨天你扯着沈砚去哪了？”
睨他一眼，江焰揉了揉耳朵：“关你什么事？”
林清宴翻了个白眼：“不问就不问！”
沈砚待在寒山寺的时间长了，江焰的臭脾气也一日比一日差。就连林清宴都受不住，见他就绕道走。
“沈砚是打算住在寒山寺了？三天过去了，她落发出家不成？”韩昭喝了口酒，好奇地问。
林清宴瞥了眼脸色难看的某人，摇头感慨：“还不是某人吓得，平日里动不动就说弄死他……”
江焰一怔：“我很久没对她放狠话了。”
他对沈砚的感情很复杂，现在一想，那些针锋相对的口角中，也能品出别样的滋味。
“是啊。”韩昭笑了：“你俩之前斗得跟个乌眼鸡似的，你说你和他斗什么斗，最后跪也跪了，罚抄也写了，一分好也没讨到。不过……真是你把他吓跑的？”
江焰不置可否，但又觉得有趣。
沈砚还有怕自己的时候，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下。
他扯了张纸，提笔写起来。
林清宴几人想看，被他赶开。
看他志得意满地将信封好，让随从送去寒山寺，林清宴手中折扇展开，劝他：“祖宗，别写信骂人了，沈砚许久没罚你抄写，我们玩我们的，你就别去招惹他了。”
江焰挑眉：“谁说信上是骂人的话，而且我老子和高祭酒让我好好向她学习，但人不在怎么学？所以我写了一封让她回来的信。”
几人齐齐露出见了鬼的表情，韩昭嘟囔：“你己经把人得罪透了，就算想学，人家也不一定教。”
江焰突然不高兴了：“赌不赌，最晚后天，她必定回来。”
“赌就赌。”
几人押了重宝，唯有江焰，可怜巴巴的一两银子。
好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没计较那么多。
寒山寺香火气浓郁，江焰仆从来时，沈砚正在收拾衣物准备返程。
顺带让墨浓准备好银钱，离开时捐了。
墨浓收拾案上书本，很快就摞了半人高的三小堆，他感慨：“公子，我们为什么要来寒山寺住三天？”
“父亲年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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