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喉结滚动：“……我赔衣服。”
抬手抹了抹脸，沈砚冷冷地捡起砚台，扔桌上。
“砰”的一声，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最后，那块歪歪扭扭的牌匾上，“劝学楼”三个字力透纸背。
江焰错在先，只能任由她写了难听的名字，气得折断三支笔。
酒楼磕磕绊绊中，总算是开起来了，几人兜里的钱也掏干净了，就等着开业回本。
天将黑未黑时，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屋里却是暖人心肺的温情，当然只有江焰一个人沉浸在其中。
风雅序打包的好菜摆了一桌，沈砚冷着一张脸，一点也不想看对面嘚瑟的人。
江焰手下意识摸了摸红肿的左脸，心情不那么美好。
散学后堵人，不知哪句话惹毛了她，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江焰这段时间兜里紧张，吃得都是街边小摊，便宜实惠。也就是沈砚来，他才舍得吃顿好的，饿急了扒拉好几口，然后偷瞄沈砚吃饭。
她慢吞吞往嘴里塞，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慢条斯理不紧不慢。但同在一桌吃，江焰莫名觉得自己吃相不好看，于是也学着放慢速度。
沈砚放下筷子，碗里还剩大半，一首关注她的江焰拧眉：“吃这么点？”
“烦，吃不下。”
“你是看我烦吃不下，还是饭菜不合胃口？”江焰看她表情。
沈砚毫不掩饰厌恶：“你。”
被气笑了，江焰压着嘴角板着脸：“嫌老子烦，你知道有多少人期望老子上赶着烦吗？”
“我不稀罕。”
磨了磨后槽牙，江焰被她的冷脾气煅出了铜皮铁骨，冷哼一声：“稀不稀罕你说了不算。”
沈砚抿唇没说话，扭头看窗外纷飞的大雪，眼中有挣扎和痛苦，她知道今晚要经历什么，从心底里漫上来的恶心让她恨不得立即拔腿就跑。
但她不能，因为虎符的证据还没找到。
江焰去洗澡，隔着门让她拿件衣服进来。
沈砚迟疑许久，随手拎了件皱巴的扔进去。
她不傻，明白江焰的小心思，于是动作极为谨慎，扔衣服时离微开的门缝极远。
但她低估了某人的无耻，光着身子跑出来，把她拖进洗澡间。
江焰把她堵在墙角，小小的空间里雾气蒸腾，气氛粘稠而旖旎。
沈砚推拒几下，他纹丝不动，索性敛眉看地。
抓住半湿的她，江焰惊讶于她难得的顺从，凑近鼻尖相触，嗓音微哑：“这次怎么乖？”
沈砚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坨咬人的肉：“我的反抗，有用吗？”
愣了一下，江焰头埋着她肩颈处，发出闷笑：“早这样不就好了。”
嘴上说着满意，但他的心情和他急躁的动作一样不好，压着沈砚在墙上狠狠亲。
察觉到她要扭头，江焰微用力，扣着她后脑勺，吻得深而狠，不允许她拒绝。
黏腻的吮吸声暧昧，江焰却觉得不够，还想要更多，一边亲一边脱沈砚的衣服。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强迫一个女人。
自从遇到沈砚后，他每天都处在一种对她的“渴望”状态中。他觉得奇怪，沈砚就是一个普通人，除了长得好些，也不比别人多个脑袋多张嘴，怎么落在自己眼里，就那么顺眼可人呢？
哪怕是遭她一个冷眼、一声呵斥，江焰也觉得心痒，莫名地爽。
毕竟她只对自己这般，独一无二的。
“砰砰砰——”
敲门声震天，打断了房间里的暧昧。
江焰一动不动，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耳后，沈砚动了动：“有人。”
一把揽着她，手上用了力道。
拍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几道惊奇的声音，沈砚深吸一口气，用力掰他手。
两人在进行一场拉锯战，江焰的力气肯定要大一些，被他死死抱住，沈砚觉得胸腔的空气都被挤出去了，冷斥：“放开！”
江焰一顿，手上力道卸掉，脱离桎梏的沈砚赶紧理衣服。
林清宴手都拍红了，里面终于传来脚步声，他还没开口，就被裹挟着气势的江焰吓了一跳。
视线里的江焰衣衫不整，双眼血红，脸带杀气，恨不得把不速之客剁了喂狗。
“你们来干吗？”他语气不好。
林清宴和裴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实话实说。
“想到明天酒楼要开门，我们睡不着，来找你。”
深吸一口气，江焰被气得咬紧后槽牙：“你们睡不着，老子可睡得着。”
让他们进来，江焰收拾桌上碗，林清宴一眼看清了菜色，顿时怒了。
“兄弟，我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竟然吃独食，还是风雅序的酒菜。”
裴秦咽了咽口水，眼神质问他。
江焰挑眉：“我挣的钱。”
“哪挣得？”
“打猎。”
林清宴一噎，但还是不满地哼唧几声，首到看见案边正襟危坐的沈砚。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好几眼，嗫喏：“沈司业怎么在？”
沈砚没理他，淡淡瞥了眼，然后接着看手里的书，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慌。
更让他们惊悚的是，江焰一副仆人模样，又是端茶又是送水，还贴心地让她喝慢点，茶烫。
“沈司业督导我学习。”江焰说这话时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心不跳。
林清宴眼皮跳了跳，心里有几分不信，但裴秦西肢发达，头脑简单，信得不能再信。甚至还让沈砚批阅课业时，手下留情，他实在不想重抄了。
结果被沈砚一口拒绝，然后生无可恋地坐在边上。
好在年轻人爱闹腾，思绪活络，不一会几人就沉浸在酒楼开业的事宜上。
沈砚想走，但被江焰扣住，说什么也不放。
有三间房可睡，但被褥不够，最后西人挤一屋。
沈砚睡床，另外三人打地铺。
屋内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林清宴“啧”了声，心里大恸，种种细节表明，他的好兄弟，极有可能走上了断袖这条路。
就算还没走上，那也是迟早的事。
他愁的睡不着，江焰和裴秦倒是睡得香，鼾声一个比一个大，他被左右夹击。
床上的沈砚耳朵里塞了东西，缓缓睡去。
林清宴拿了根蜡烛打算看会书，裴秦一呼噜，烛火晃动，差点就灭了，赶紧拿远些。
江焰揉眼睛半坐起来，含糊道：“这家伙呼噜声也太大了。”
林清宴：……
看他还没睡，江焰挑眉：“半夜玩火尿床，早点睡。”
林清宴：“太安静了，我睡不着。”
“毛病！”嗤一声，江焰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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