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箭没入蛇后颈,它被钉死在树上。
“该死的,有完没完!”江焰手中刀没停,亮光闪烁之间,地上铺了一层腥臭蛇尸。
回头见她脸色苍白,想起她怕蛇,江焰低咒一句:“抓稳了,我们冲出去!”
林子里,密密麻麻的蛇如雨下,纷纷扑向行驶的快马。
马烦躁地停下来,它不安极了,差点把人甩下来。
沈砚定睛一看,地上盘踞的王锦蛇粗壮,试图缠绕马腿,怪不得马不走了。
“在上面待好了。”江焰沉声说完,下马,一脚踩死两只试图借着马腿攀爬的蛇。
匕首斩断落在肩上的赤链蛇,江焰脱了外衣扔给她:“马鞍袋子里有酒,把衣服点了。 ”
火光腾起,江焰又捡了干柴,将其点燃。
火让靠近的蛇有些犹豫,但仅过了一会,它们便卷土重来,气势汹汹。
“嗖——”
三枚箭矢从后方来,目标是马上的沈砚。
“小心。”江焰迅速拦截,一不留意,摔进了蛇堆里。
“江焰!”
“别慌。”揪下肩上盘踞的粗壮蛇身,江焰斩断蛇尾,腥臭的液体喷了满身:“恐怕整座山的蛇都来了,要快些离开。”
他呼吸有些重,衣服破破烂烂的,捡起地上的柴火:“你听好了,听好!”
怕她慌张听不清,江焰拔高音量,急促而沙哑:“一会你驾马走,我跑着清理地上的王锦蛇。”
他目光闪烁着决绝,砍下周围凶恶的蛇脑袋:“怕就闭上眼睛别看,我给你指路。”
搭在缰绳上的指节泛白,沈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胡说八道,快上马!”
“别废话。”江焰一掌重拍马身,马受痛跑起来。
他提气跟上,不知从哪又捡了一把刀,双刀挥舞间,地上的蛇变成肉段,而他身上也落了不少蛇,大的小的。
他少有时间管自己,以至于半个身子都陷入了危险。
跑出一段路,沈砚回头看,蛇群不追了,它们守着鸦青弓。
马停在湖边,沈砚从它背上下来,小心扶江焰:“慢点!”
脑子昏沉,江焰现在是浑身都疼,他捂着胸口,推开她后径首走入湖边。
水浅,盘腿坐下后到他腰处。
沈砚一边警惕藏着的敌人,一边关注江焰那边的情况。
刚才他差点被蛇群绞死,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蛇咬伤,按理说早就应该断气了,为何还能坚持这么久。
很快,那边的动静告诉她原因。
瞪大眼看着惊悚的一幕,江焰满是伤疤的后背,有什么东西在上面不停蠕动,
沈砚走近了看,是一条小指粗细的双头长虫,像蛇但头上有两个凸起的包,通体漆黑。
来回在江焰的伤口里钻进钻出,带起一阵血肉,乍一看,就像是吃他血肉的怪物。
怕蛇的沈砚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揪住蛇头,想将它从江焰身上扯下来。
“呕——”
吐出一口血,江焰微睁眼:“别……”
他嗓音沙哑虚弱:“这是我的命蛊。”
沈砚撒手,双头蛇古怪非常地朝她呲牙,似乎在怪罪她的无礼之举。
不是吃人的怪物,她松口气,仔细观察才发现,蛇尾陷在江焰伤口里,随着蛇的进进出出,他面色好了不少。
据她所知,江焰的母亲是苗疆人,最善虫蛊之道。
围猎为期两天,等江焰缓过来,己经是第一天晚上了。
他眼尾微弯,带着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温柔笑意,眼里似乎只装得下一个眼前人。
突然,眼前人冷眼扫来,心猿意马被人当场逮住,他伸手在自己鼻子下蹭了蹭。
“吃点东西。”
沈砚吃不下,见他递来的小黄瓜,犹豫会,还是接过。
以为她被蛇吓到了,江焰自顾自道:“万物都是有灵性的,我娘就爱捣鼓稀奇古怪的玩意,特别爱摆弄蛇,她去世的第七天,家里进了条双头蛇。我以为是她回来看我了,蹲下摸它头,结果它反咬我一口,钻进我身体里。”
“天杀的,根本不是我娘!”他说得义愤填膺。
沈砚冷不丁回他:“有可能你摸的是别人的娘。”
江焰瞪大眼,嘴角抽搐:“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沈砚拧紧的眉头舒展,看向他:“今日太胡来了,万一……”
对上他狂喜的模样,她把后半句话咽下,默默吃小黄瓜。
像是被下了降头,意识到沈砚在关心自己,江焰欣喜若狂又悲从中来,嘴唇蠕动:“你……你担心我?”
沈砚眉头一皱,见他一副泫泫欲泣的模样,沉声冷喝:“闭嘴,睡觉。”
“好。”江焰哪睡得着,隔着半米距离,盯着背对自己的人,他心里充斥着不知名情绪,眼睛酸涩。
妈的,这些蛇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早上醒得早,沈砚就着水囊的水洗漱。
想着能喝的不多,江焰用湖水洗,回来还带了几个果子。她早上没胃口,吃点酸的好开胃。
果子青皮红肉,她咬了口,忽然皱眉。
江焰赶紧伸手到她嘴边:“太酸了是吧,吐出来。”
扭开头,吐在自己手里,沈砚品味嘴中的回甘,点头:“还不错。”
“随我娘回过娘家,那边的人经常吃山中果子。”他咬了一大口,下一秒皱眉满脸痛苦:“好酸!”
果子不顶饱,他们吃了点干粮,用的药不错,沈砚腿上伤口结了痂,只要不剧烈运动便没事。
江焰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也不管她应不应声。
见她一路走来,一个猎物也不射,他问出疑惑。
沈砚难得回他:“白鹿。”
江焰古怪地看着她,忽然笑道:“那么多人来找白鹿都无功而返,沈砚,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围猎吧。”
沈砚固执地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但我需要两手准备,白鹿是底牌,得与不得看天意,强求不来。”
顿了顿,她看着高悬的太阳,神色有些失落:“看来是没希望了。”
“不一定!”江焰突然笃定地开口,然后取出竹哨吹响。
清越的曲调传向远方,隔了一会,鹿群奔跑而来,它们踏过溪涧,踩着柔软春草,停在距两人十米远的距离。
江焰又吹了一声,鹿群中钻出来一只体型较小,通身雪白的鹿,它眸如溪水清澈,看起来华贵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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