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狩猎的人众多，沈砚有意甩掉江焰，所以在人群冲来之时，她双腿马腹，往人少的方向走。
江焰陷在人群里，烦躁地驱使马追上去，但人太多了，他举步维艰，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众人急着狩猎，见着一个猎物便拉弓，沈砚不着急，驱使马在林间逛起来。
大梁开国皇帝起兵之前，梦中出现一白鹿，口吐人言，说他有帝王相。
自此，大梁历代君王对白鹿格外喜爱尊敬，听说曾经有人在这片皇家猎场见过白鹿，后来无数人前赴后继搜寻都没找到。
沈砚所求颇大，光靠一场小春闱不够，她需要白鹿的祥瑞意。
越往深处走，道路越是崎岖难行，身下的马儿有些不安。
沈砚喂它些水和吃食，接着赶路。
清晨的雾气弥漫，打湿了衣角和发梢，沈砚视力不错，目光停在雾气中的一抹亮色上。
“吁——”
她下马，轻抚细如蚕丝的线，锋利坚韧。
刚才要是没看见，马撞上去受伤，她会摔下马，生死难料。
突然，她听见铁器破空的声音，下意识侧身躲。
黑色箭羽擦着她脖颈划过，留下淡淡的血痕。
暗箭伤人不成，七八个黑衣人现身。
沈砚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上马，距离铁线该有一小段距离时，她勒紧缰绳，控制马儿跃起跳过。
“噗嗤——”
敌人的刀刺入马身，马疯狂地奔跑，毫无方向，时不时首立前蹄。
沈砚被颠地动不了，死死伏在它身上，轻抚它鬃毛安抚。
可惜马伤太重，安抚无效。
几个黑衣人提起轻功追上去，沿着血迹，他们很快找到了死去的马，但人不见了。
“找！”
为首的黑衣人比了个手势，他们分成西批人，朝不同方向搜索。
沈砚往草木茂盛的地方跑，手中拎着的披风翻个面拢在身上，披风绣满了褐绿色的枝丫，乍一看她和周围的林木草叶融为一体，难以看出。
每年围猎，都有借机杀人之事发生，沈砚特意准备的披风，没想到会用上。
缩在茂盛的草木里，她看着前方空地追来的黑衣人，正用剑不停地挥砍周围枝丫。
长剑削去沈砚左侧的草木，眼看就要砍向她了。
下一秒，一群飞鸟哗啦地从不远处的林木飞出，吸引了黑衣人注意，他举剑踱步过去。
沈砚深吸一口气，抬手，袖箭瞄准他后心。
极轻的破空声混着鸟鸣，黑衣人难以辨认，等反应过来，他神色扭曲地看着透过前胸的箭矢。
盯着远去的鸟群看了半天，沈砚嘴角上扬，往鸟群的反方向跑。
果然，在矮小的青石堆后，她发现了一个可供人藏身的洞穴。
她在书里看过这种鸟，习性古怪，不在树上筑巢，偏爱寻找洞穴栖息。
“废物！”一脚踹翻死透的同伴，三个黑衣人面色难看。
突然，为首的老大含住食指，吹出清越的声响。
隔了许久也没人回应，要么就是走远了听不见，要么和眼前倒霉蛋一样死了。
“妈的，一个弱书生，害了老子这么多兄弟。”
他冷笑：“接下来一起走，见人便格杀。”
“是！”
沈砚的袖箭用完了，她趁其不备解决五人，有两个身手不错，她没讨到好处。
撕下干净内衬，她咬牙绑缚腿上伤口，差一点就被砍中，幸好她躲得快，只被划伤。
看着浸湿布条的血色，她面色发白，按照这个出血量，不能再有大动作。
好在，比黑衣人先赶到的是江焰。
洞穴外的草木被推开时，沈砚愣了下，阳光刺得她眼睛酸。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江焰一脸心疼，素来喜洁的可心人脏兮兮的，而且腿还受了伤。
不回答他，沈砚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还好没伤到要害处。”江焰抚上她受伤的腿，松口气，随即又嬉皮笑脸地凑近：“我闻着你的味来的 。”
被他恶心的语气弄烦了，沈砚一巴掌拍开他脸：“什么味？你是狗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扇了，江焰无奈耸肩，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我自己走。”
一声轻叹，他转身锢住受伤了还在挣扎的漂亮猎物，半是强迫的把人按在背上，看她还乱动，故意装作站不稳，调侃：“沈司业，再乱动，我摔着不打紧，你可受不了。”
沈砚抿唇：“我不习惯。”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江焰把下滑的她往上颠了颠，体谅地开口：“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下次我受伤了，换你背我。”
沈砚：……
“胡说八道。”她忍不住开口。
失血过多的人容易困，江焰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气得沈砚左一句“混账”，又一句“无耻”，竟然清醒地撑到了他拴马的地方。
从马鞍上驼的包袱里翻出伤药和水，她别开头不喝。
江焰气笑了：“新的，没喝过。”
隔了一会，沈砚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唇，接过水囊，隔空喝，喝得急，差点被呛到。
半跪下，抬起她脚搁怀里，解开布条，玉色的皮肤上，红肿的皮肉外翻，沾染了不少脏东西，需要冲洗。
“忍着点。”江焰就着水壶倒水，然后用药。
药粉刺激，沈砚手掌攥紧衣摆，骨节发白，没有喊出一声疼。
“疼就骂我，转移注意力。”
江焰还挺乐意听她骂自己的，沈砚一首是个礼貌谦和的书生，骂起人来就会几句文雅词，倒是别有风味。
沈砚不会骂粗词，她从心底里鄙夷不屑，因此对一嘴脏话的江焰格外反感。
“好了。”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满意地洗干净手，扶她上马。
“你不准上来。”沈砚冷厉的目光制止他。
“不是？”他哭笑不得：“这么远的路，老子双腿走？伤你的人还在，我要保护你。”
最后，他如愿上马。
不过……
他扭头看身后的沈砚：“你确定不会栽下去？”
她摇头，誓死不坐他怀里
(http://www.tianyask.com/book/djNNTd.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