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清晨·苏宅厨房**
林晓阳搅动砂锅里的腊八粥，桂圆肉在紫米间浮沉，氤氲水汽模糊了窗上的冰花。他特意添了勺枇杷蜜——昨夜苏婉清咳得厉害，监控仪警报声响了半宿。
"姑爷，夫人要咸口的。"吴妈拎着漆盒进来，盒里装着十二格酱菜，"这碟玫瑰腐乳要摆成八卦图。"
林晓阳用竹镊子摆弄腐乳时，瞥见吴妈往保温壶里抖落白色药粉。壶身印着"临州妇产医院"，正是苏婉清每日喝安胎药的器皿。
"三小姐的药..."他故意碰翻芝麻罐。
"哎哟！"吴妈急着抢救药粉，袖口蹭上灶台积灰，"这可是进口安胎素，一克顶十克金价。"
林晓阳蘸了点洒落的粉末在舌尖，酸涩中带着铁锈味——根本不是孕期营养剂。他想起昨夜瞥见的胎心监测数据，胎心率曲线在凌晨三点骤降，与苏婉清惊醒时间完全吻合。
正厅传来碗碟碎裂声。苏婉婷举着手机尖叫："妈！婉茹在妇产医院被拍到了！"屏幕上，苏婉茹的孕肚在羽绒服下隆起明显弧度，正在挂号窗口前啃煎饼果子。
"老周！"赵美玲捏碎核桃，"把二小姐绑回来！"
林晓阳趁机闪进储物间。他从冷冻柜底摸出备用的安胎药粉，对比发现吴妈添加的粉末更粗糙，掺着些淡蓝色晶体。手机微距镜头拍下异样，微信突然弹出老周的消息："别碰药"。
**早膳风波**
八仙桌中央的景泰蓝火锅翻滚着菌汤，苏婉清舀了勺豆腐却悬在半空。她盯着林晓阳手背的烫伤，那里贴着印卡通猫的创可贴——是昨夜帮她修夜灯时烫的。
"晓阳喝粥。"赵美玲突然开口，"特意给你熬的羊骨粥。"
白瓷碗推过来时泼出些汤汁，在林晓阳袖口洇出油星。他舀起块带髓羊骨，嗅到丝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桌下，苏婉清的高跟鞋尖轻踢他小腿。
"妈，晓阳对羊肉过敏。"她突然起身盛粥，宽袖带翻酱菜碟，"您忘了婚礼那晚他起疹子？"
林晓阳顺势推开碗："我喝豆汁就行。"他端起苏婉婷面前的青瓷碗，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灌下半碗。焦糊味裹着酸涩冲上鼻腔，这根本不是老北京豆汁。
五分钟后，苏婉婷开始干呕。她精心描绘的唇妆糊在碗沿，翡翠镯子磕在桌角："这...这豆汁..."
"是给婉清准备的。"赵美玲慢条斯理擦嘴，"加了点助眠的中药。"
满座死寂中，林晓阳晃了晃手机："刚首播了熬豆汁过程。"屏幕上一闪而过吴妈下药的镜头，点赞数正在飙升。苏婉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漏出带血丝的帕子。
**急诊室交锋**
消毒水味刺得人太阳穴发胀。林晓阳攥着CT报告单，看苏婉清在帘后做心电图。她脱下的羊绒大衣兜里掉出瓶维生素，标签却是抗凝血药的名称。
"家属呢？"护士掀开帘子，"病人有习惯性流产史怎么不说？"
赵美玲的Gucci包砸在缴费单上："我们婉清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流产史？"她指甲几乎掐进林晓阳胳膊，"是不是你造谣？"
苏婉清突然拔掉心率监测夹："妈，去年我在瑞士滑雪..."她剧烈喘息，监测仪发出刺耳鸣叫，"摔进冰缝那次..."
林晓阳扶住她后腰时，摸到病号服下凹凸的疤痕。那不是滑雪能造成的伤口，倒像剖腹产的刀痕——位置与地窖里那份产房记录完全吻合。
**深夜厨房**
林晓阳掀开冰箱制冰格，在夹层找到支冷冻的妊娠试纸。显示窗泛着幽蓝，两道杠在冰晶中愈发清晰，生产日期是七年前的冬至。
"好奇我的情史？"苏婉清幽灵般出现在门口。她裹着林晓阳的工装外套，袖口还沾着木漆，"那年我十九岁，孩子父亲是家里司机。"
冰格"咔嗒"合上时，窗外晃过车灯。老周在车库前擦洗SUV后备箱，毛巾上沾着暗红污渍。林晓阳注意到车牌被淤泥糊住，轮胎缝卡着片银杏叶——临州只有西山墓园种着百年银杏。
"他叫阿勇。"苏婉清指尖在雾气蒙蒙的玻璃上画圈，"孩子出生那晚，赵美玲送来碗红糖鸡蛋..."她突然剧烈发抖，电子体温计从领口滑落，屏幕显示35.1℃。
林晓阳往她怀里塞了暖水袋，发现她后腰别着把老式黄铜钥匙。匙柄刻着"临州银行保险库"，正是被赵美玲收走的那把。
"祠堂地契..."苏婉清往他手心塞了团东西。展开是张婴儿脚印拓片，旁边标注着体重：3.2kg。而地窖发现的产房记录写着：女婴2.8kg。
**真相涟漪**
后半夜，林晓阳摸进车库。SUV后备箱残留着香烛味，角落滚落颗镀金袖扣——与老周常戴的那对一模一样。他掀开备胎盖，底下压着本行车记录仪。
视频时间跳回三个月前婚礼当天。暴雨如注的深夜，老周将个襁褓塞进郊外育婴堂门洞。画面放大，弃婴右肩赫然映着枫叶胎记。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弹出："明早豆汁铺见"。发信号码尾数8971，正是苏婉清生母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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