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狼藉，妖气混杂着血腥和死寂弥漫。
李诗远赤足立在空地中央，素白的衣裙不染尘埃，只有冰冷的寒意。
她的脚下，是几具迅速干瘪下去的妖怪残骸，包括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獠牙怪。
尖嘴猴腮的小妖瘫在不远处，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和其他幸存的几个小妖，连大气都不敢喘。
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这位夫人……不，这位归来的白骨之主，比之前可怕太多了。
李诗远缓缓抬手，指尖划过空气，带起刺骨的寒流。
“清理干净。”
她的声音平淡，没有起伏，却让所有小妖一个激灵。
尖嘴猴腮的小妖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扑向獠牙怪的尸骸。
“是！是！夫人！小的马上办！”
其他小妖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拖拽那些干瘪的尸体，动作笨拙却带着极度的恐惧。
李诗远漠然看着他们忙碌，体内新生的妖力奔涌，带着复仇后的冷酷快意。
差一点，就真的没了。
这个世界，容不下半点软弱和侥幸。
想要活，想要建农场，想要吃饱饭，就必须用最硬的拳头，最冷的手段。
她走到那片被小妖们踩踏过的黑土地边。
之前的红薯苗大多毁了。
“把这里，”她指向那片土地，“重新翻整。”
小妖们处理完尸体，立刻拿起简陋的工具，冲向黑土地，拼命地挖掘、平整，生怕慢了一步。
“还有那些，”她又指向昨天采集来的山药、芋头，“能种的，都给我种下去。”
尖嘴猴腮的小妖捧起几块带着泥土的芋头，颤声问：“夫……夫人，怎么种？”
李诗远瞥了他一眼。
那冰冷的视线让小妖差点跪下。
“挖坑，埋进去，盖土。”
她言简意赅，没有半点解释的耐心。
小妖们不敢再问，只能依葫芦画瓢，小心翼翼地开始栽种。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李诗远走到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
她需要巩固力量，也需要重新规划。
白虎岭不能再这么混乱下去。
等到小妖们把带来的块茎都种下，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
他们累得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都站在田边，等待下一步指示。
李诗远站起身。
“都过来。”
小妖们立刻聚拢过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从今天起，有新的规矩。”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小妖耳中。
“第一，这片地里的东西，是我们的根本，谁敢破坏，下场就和他们一样。”她随意地瞥了一眼刚才清理尸体的方向。
小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第二，所有能动的，每天除了巡山，都要给我下地干活，或者出去寻找更多能吃的、能种的东西。”
“第三，”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所有妖怪，“我说的，就是规矩。听不懂，或者不想听的……”
她没有说完，但那刺骨的寒意己经表明了一切。
尖嘴猴腮的小妖立刻表忠心：“夫人放心！小的们一定照办！绝无二心！”
“嗯。”李诗远不置可否。
她需要的不只是恐惧，还需要一点别的东西。
“你们想变强吗？”她突然问。
小妖们一愣，随即呼吸急促起来。
变强，是所有妖怪的本能渴望。
“跟着我，”李诗远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好好干活，用心做事，我不但能让你们吃饱，还能让你们……明白真正的修行之路。”
她所谓的“讲道”，现在还给不出什么高深法门。
但她可以教他们秩序，教他们协作，教他们如何利用这片土地，如何在这残酷的世界里，用另一种方式活下去，甚至变得更好。
这，就是她为白虎岭立下的“道”。
小妖们眼中露出了迷茫，但更多的是一丝希冀。
吃饱，变强。
这是最原始的驱动力。
“去，把周围的杂草清了，把地浇透。”李诗远挥挥手，下达了今天的第一个农活指令。
小妖们应诺一声，虽然依旧笨拙，但动作里却多了一分之前没有的主动和……一丝对未来的期盼。
李诗远看着他们，感受着体内澎湃却冰冷的妖力。
农场要建，实力也要提升。
这条路，她会用白骨铺就，用力量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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