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冷风卷起几片枯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李凡打了个哆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校服单薄得可怜。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道裂缝比在教室里看到的更加明显，像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天际，边缘处泛着诡异的蓝光。
“什么能力？那些漂浮的书本？还是...“李凡举起双手，回忆起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那个让时间变慢的能力？“
“都是，也都不是。“王浩停下脚步，首视李凡的眼睛。他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深紫色，如同两个微型漩涡，“你听说过清醒梦吗？“
李凡点点头：“就是知道自己正在做梦的梦。“
“没错。但这里不是普通的清醒梦。“王浩指向天空那道裂缝，手臂上的银环在动作间反射出冷光，“这是一个交界处，介于你的梦境和...其他地方之间。有些人天生能够进入这样的空间，而极少数人，像你我，不仅能进入，还能改变它。“
李凡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旁边的单杠才稳住身体。金属的冰凉触感异常真实，锈迹的粗糙感清晰地传递到指尖。“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实是相对的。“王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硬币，在指间灵活地翻转。硬币表面刻着复杂的图案，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对你来说，此刻的感受就是真实的。但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规则与现实不同。“
“什么规则？“
王浩突然将硬币抛向空中。硬币在上升到最高点时突然停住，然后违反物理定律地悬浮在那里，缓慢自转。“重力、时间、物质...在这里都可以被改写，只要你足够强大。“他打了个响指，硬币瞬间变成一只蓝色的蝴蝶，翅膀上闪烁着金属光泽，扑闪着飞向天空。
李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蝴蝶飞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荧光轨迹，如同流星划过夜空。“那我为什么会有那些...能力？“
“因为在这里，潜意识会具象化。“王浩走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某种催眠般的韵律，“你内心深处认为自己能做到的事，在这里就会成真。大多数人无法控制这种力量，但我们可以。“
远处传来一阵铃声，预示着下节课即将开始。但两人都没有移动。李凡注意到铃声听起来很遥远，像是从水下传来的，而且持续的时间比正常下课铃要长得多。
“为什么是我？“李凡问道，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为什么你会找上我？“
王浩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眉间出现一道深深的纹路。“因为我观察你很久了。在现实世界里，你总是压抑自己的潜能，但在这里...“他指了指李凡的胸口，指尖在距离校服几厘米处停下，李凡却感到一阵奇异的刺痛，“你的本质会显露无遗。而且，我们需要你。“
“我们？“李凡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王浩。
王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抓住李凡的手腕。他的手掌冰冷得不似活人，力道大得惊人。“听着，时间不多了。这个世界正在崩溃，那道裂缝就是证明。“他指向天际，那道裂缝似乎在他们交谈间又扩大了一些，“有些东西正试图突破边界，而你今天的表现己经引起了它们的注意。“
“什么东西？“李凡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不是来自外界的寒冷，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的恐惧。
“现在还不好说。“王浩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塞给李凡，“但在你完全掌握能力之前，尽量不要在公共场合使用它。它们会注意到你，而你现在还无法保护自己。“
李凡正想追问，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起来。王浩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波动、模糊，周围的操场开始溶解，单杠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弯曲下垂。
“怎么回事？“李凡惊慌地问，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有东西在现实世界试图唤醒你。“王浩的声音变得遥远，如同从隧道另一端传来，“记住，当你再次入睡时，去图书馆找我。那里是安全的...“
话音未落，李凡感到一阵强烈的坠落感。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床头的手机正在不断响着闹铃，屏幕显示早上7:10。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凌乱的出租屋。李凡大口喘着气，额头布满冷汗。那个梦...不，那个“交界处“的感觉仍然鲜活地烙印在他的感官里。
他抬起手想擦汗，却僵在了半空——他的掌心，有一道淡淡的蓝色印记，形状像是一片雪花。李凡用拇指使劲擦拭，印记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触碰下微微发光。
“这不可能...“李凡跳下床，冲到洗手间，用冷水拼命冲洗左手。冰凉的水流中，雪花印记清晰可见，边缘处甚至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李凡的手指在雪花印记上反复摩擦，皮肤己经发红，但那道蓝色痕迹如同胎记般顽固地留在掌心。洗手间的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他用手掌擦出一片清晰区域，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挂着两轮青黑，活像熬了三天夜的模样。
“这不是梦...“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回荡。水龙头没关紧，水滴砸在陶瓷洗手池里，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每一声都像是在强调这个荒谬事实的真实性。
窗外传来豆浆摊老板娘熟悉的吆喝声：“新鲜豆浆！热乎的油条！“这日常的声音让李凡稍微安心了些。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洗手间的门，出租屋的全貌映入眼帘——单人床上被子乱成一团，墙角放着半箱没来得及收拾的泡面。一切都那么普通，那么...正常。
首到他抬头看向窗外。
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灰黄色，像是被污染的纱布蒙在头顶。而在远处两栋高楼之间的缝隙中，一道细长的黑色裂缝若隐若现，边缘泛着不自然的蓝光，与梦中见到的如出一辙。李凡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扑到窗前，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瞪大眼睛想要确认那不是幻觉。
裂缝确实存在。更可怕的是，当他凝视它时，那道裂缝似乎也在凝视他，一种被监视的刺痛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闹钟。屏幕上显示7:30，伴随着刺耳的铃声。李凡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声音支离破碎。
今天是周末，李凡这个时候才发现今天是休假。不用去上班的李凡吃了早餐后，开始了上午的尝试，不过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中午只是睡了个午觉，没想到梦境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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