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咕哝的这句话,沈亦整个人都服了,他瞥了眼随之手里的钢针,没好气道:“先把锁开了,回去再教训你。”
“哦。”
然后去解萧铸身上的镣铐。
整个人闷闷的,将萧铸手脚的镣铐都解开,随之才看到他手上还有脚上的深紫伤痕。
“这个赵权是真该死啊。”
随之直接撩了下他的衣服,听见他吃痛的声,皱了下眉,萧铸手筋和脚筋都被挑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衣服沾在伤口上,轻轻一动,便疼痛入骨。
萧素走过来,正想将人扶起来,随之伸手制止:“他浑身上下好点的地方大概就只剩下我们能看到的这些了,我让人找个担架过来。”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抬回我的靖安王府去。”
正好他缺一个贴身侍卫,这位好歹是碧落宫第一杀手,实力肯定不错。
袁彻笑问:“殿下想做什么?”
随之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是挟恩图报了,我的靖安王府正好缺一个高手,旁人我也信不过。”
袁彻瞥了眼萧素,道:“殿下身边还缺高手?殿下自已不就是上仙境的高手?”
修为一旦入上仙境,便是个分水岭,尤其随之这个年纪,同辈之中,已是难逢敌手。
“我问你,我如今可能打得过你?”
袁彻摇头:“若是殿下拼尽全力,兴许有这个可能。”
“那如果两年后呢?”
随之十七岁修为入了上仙境,以他的天资,两年后,或许真的可以胜过他们。
所以,他得找个人在身边保护他两年,
侍卫将人抬走的时候,吕允也过来了,随之将腰间的令牌丢过去,道:“去太医院把那个最好的太医请过来,他这伤寻常太医治不好,顺带替我去问父皇要一下复损膏。”
吕允:“……殿下,这复损膏历年来太医院每年只能做出一瓶,都在陛下那里,陛下他。”
有很大的可能不会给。
“父皇这些年不是没事吗?难不成一瓶都省不下来?”随之:“你尽管去,说我要,要是不给就算了。”
到时候,他再想办法。
让人将萧铸带回去之后,他就去了赵权和赵群在外置办的私宅,转了许久,回去刑部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的时候了。
走到刑部大牢门口,看到一地的尸体,挑了下眉:“胆子还挺大,师父,没事吧?”
宣明坐在屋顶上:“没事,来人没想到我在,不过下次,应该不只是这些人了,这件事,尽早查清楚,不然容易出差错。”
“我看不然。”随之看着面前的人:“拖的久点,也看看这上京城里都有几路妖魔鬼怪。”
宣明:“随你,左右我在,没人能伤你?”
闻言,随之笑了下:“师父,我方才在赵府里救下了一个人,是碧落宫阎罗殿殿主萧素的哥哥萧铸,此人武功不错,就是四肢经脉受了点伤,我想让这个人做我两年的贴身侍卫。”
两年?
宣明点头:“嗯,这人我听过,是个说一不二且重诺的人,不过,他此人,应不愿长留京城。”
“我挟恩图报,而且就两年的时间而已。”
说完,他便进了大牢。
进去的时候,越文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张状纸,随之看了眼,有些疑惑:“这是……赵代了?”
“是,赵群大人想见殿下一面。”
随之点头:“交代了就好,我去看看,等会儿我们再研究怎么应对这状纸上的人。”
越文依旧躬身:“殿下。”
见此,随之沉默了下,道:“怎么了?”
只见他拿出这个状纸,纸上陈述诸多,越文才道:“这上面,牵涉之人极多,南下到扬州,贪污盘剥的官员一共一百三十二名。”
听到这话,随之沉默了下:“你将这名单誊录一下,等会儿我出来后,我们商量一下。”
进去之后,熟门熟路去了屋子里,看到面前的人,他坐下来,问:“你想见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赵群被换上了白色的囚服,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未见伤痕。
“殿下,我兄弟二人所做之事,按国法律例,当处以极刑,殿下说过,若是老夫尽数交代,则罪不追九族。”
随之点头:“是,其实,你可以不死。”
几个人微微一怔,随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封,拆开来,里面赫然是赵家的名单。
随之:“赵家犯的错不小,但你只有结党营私包庇弟弟的罪名,若有人求情,则罪不至死,主要是父皇不能忍受朝臣结党营私,所以这件事从重处理,本王只能许诺,罪不追九族,但是名单上的这些人怕是活不了了。”
赵群将名单拿过来,看了下,道:“确实是其罪当诛,多谢殿下手下留情。”
这些人做了什么,他心里都有数。
随之:“我行事有自已的原则,而且。”
没听见他后面的话,几个人看了过去,随之唇角微微勾起:“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这话一出,众人沉默,当中一名青年突然出声:“殿下其实不适合朝堂。”
随之:“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不高兴而已,我其实算不上什么好人,赵大人,你想见我,只是为了让我放过赵家其他的人?”
“是。”
随之起身:“那我走了。”
起身离开,出了刑部大牢,去找了越文要了誊录的名单,梳理了一下,直接吩咐:“你拿回都察院,让左都御史来处理这件事,名录上面的官员尽数彻查从重处理。”
刑部自查,都察院严查江南,随之想了想,又说:“派人去趟大理寺,刑部自查,大理寺监督并协同都察院彻查这上面的人。”
毕竟人太多了,都察院人手也就这么多,再有三月就过年了,不赶紧查清楚,连年都不好过。
刑部不用担心,走个过场,主要是这这江南府的官员,若是不当,怕是会出人命,随之将名录还给他,道:“天色已晚,本王回去了,回都察院的时候,告诉左都御史不必担心,扬州一带,我有安排,让他们放心查就是。”
他得防备着点,防备着有人狗急跳墙。
拉着沈亦回府的时候,他顺带把自家师父也给带了回去,赵群已经招了,都察院和刑部定了罪名,由于刑部尚书和侍郎都没了,所以这事是都察院上的折子,淳和帝很给力地直接批了。
这件案子直接定罪。
赵氏一族,罪不追九族,但也死了一大片。
夜晚,靖安王府的院子处,沈亦端着菜放下,坐下来,看着旁边摆着的雪白的芍药,挑了下眉。
随之拿上来一盘松鼠鳜鱼,道:“好了,吕允,你让人将小厨房的那碗粥拿过去给萧铸。”
吕允含笑点头,吩咐一旁的小厮过去。
“师父你尝尝,这些是江南的菜,你不常吃,味道应该还行。”随之坐下来,看向坐在自已旁边的宣明,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将今夜的星河盛入了眼中。
宣明夹了一筷子,笑道:“味道不错。”
沈亦给他盛了一碗鱼汤,温和道:“喝汤,顺道说一下你逛青楼的事情。”
随之:“……我没有!”
“鱼汤冷了容易腥。”
意思就是,在这碗鱼汤冷了之前交代清楚。
随之对上自家师父的眼神,又看向沈亦面无表情的脸,道:“我当时听说你来了,然后出去找,那时是在云梦泽,你也知道,我没出过几次门,那个人知道我是去找你的,告诉我说你每次来云梦泽都会去春风楼。”
这下子,几个人都看向沈亦,沈亦面无表情:“所以你就去了?你知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吗?”
随之摇头:“不知道,刚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让爹爹给抓回去了,说春风楼是青楼。”
说到这里他就有点奇怪:“可是春风楼里都是男子,那个骗我的人说那里是个风雅之地,寻常人过去都是弹琴听曲而已,所以你才经常去。”
春风楼确实是青楼,只是,里面都是男子而已。
沈亦敲了敲碗沿,道:“喝汤,以后出门叫我,我跟你一起,省的又被骗。”
“哦。”
正要开饭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个人,随之看过去,顿时有点心情不好:“黄玉公公?你怎么来了?”
黄玉笑眯眯的:“靖安王殿下彻查刑部立下大功,陛下将藏着的桂花酿找出来,命奴才送来给殿下。”
桂花酿?
随之:“知道了,让他以后别送了,要实在想送,送点钱过来。”
忙前忙后忙里忙外了两个月,天气渐凉。
随之被带去上京的当日,肖策就建议他们先行离开,去西北的关卡已经撤了,他们可以前往。
傅君寒:“我有些担心随之。”
随之心里一直沉着一件事,他对自已成见太深。
虽然这些年他看着不像十年前那样,可当时徐文锦就在身边,他还忧郁了许久,他们两个安慰了他很长时间,一直到傅珩出生,随之才真正的开心起来。
如今他回了上京,傅君寒有些担心。
担心他又会变成当年那个阴沉忧郁的模样,这种状态如果一直持续下去,迟早会出事。
肖策:“现如今,先去靖远侯府,到时候,再暗中回京城,随之性子沉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傅君寒叹了口气:“希望如此,你说的有道理,文锦,我先将你们送去靖远侯府,我去京城看看随之。”
徐文锦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她也担心,但是她也没什么办法。
她不能出现在京城。
随后就是三人一路前往西北,在将到凉州辖下的泉州城时候,碰上了来接他们的徐殊,徐殊策马而来,停在他们的马车前,带着三个人去了靖远侯府。
侯府早就得了消息,年迈的靖远侯一家人都在门口等着,马车行到侯府门口才停下,傅君寒先一步下去,将马车里的妻儿扶了下来。
徐文锦抬眸,见到白发丛生的父亲和几位哥哥,十几年没见到亲人,她忍不住潸然泪下,她快步走过去,在靖远侯府前的台阶处停下。
“文锦拜见父亲,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靖远侯快步下来将她扶起来,眼中含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意中人进了屋,靖远侯才看向傅珩,傅珩今年九岁,四分像徐文锦,六分像傅君寒,徐溯自问自已戎马半生,身上杀气戾气都很重,但这个孩子倒是一点也不怕。
看他的眼神很是澄澈。
傅君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道:“阿珩,拜见外祖父。”
傅珩乖乖地上前跪下行礼:“阿珩拜见外祖父,各位舅舅舅母。”
徐溯将人扶起来,笑着夸了他几句,傅珩笑着应了,随即看向傅君寒,问:“爹爹,我们来看外祖父,为什么哥哥不一起过来。”
众人沉默。
傅君寒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说:“阿珩乖,哥哥出去历练了,等阿珩长大了,就能见到哥哥了。”
奔袭千里,长途劳顿,一家人重聚过后,傅珩便有些困了,徐文锦带他回去歇息,这大堂处,就只剩下了徐溯和三个儿子还有傅君寒。
靖远侯徐溯有三个儿子,嫡长子徐吟,次子徐殊,三子徐令。
其中,徐吟性子持重,是三兄弟中最沉稳的。
徐吟:“随之回了京城?”
想到那日,傅君寒神色凝重:“谢氏皇族有一个人过来了,是神引境的高手,随之担心我们,便答应跟着回去了。”
若非如此,根本不用担心。
皇族的高手?
徐溯皱了下眉:“谢氏皇族的高手不是都去守血衣楼了吗?怎么可能还有人在外行走?”
傅君寒疑惑:“守血衣楼?”
几个人看过去,徐令问道:“阿爹,血衣楼是什么地方?”
徐溯摇了摇头:“具体我不清楚,我也只是有一次和先帝说话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谢氏一族自马背得天下,皇子皇孙都需要习武,武学天赋最高的人,在及冠之后,要去镇守血衣楼,血衣楼里好像是有什么人,先帝有一个弟弟,年纪很小,二十一岁那年,就去了血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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