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江安静的听完杨厂长的话，并没有着急表态，而是认真思索了起来。
他之前惦记铝制品厂，只是因为原身曾经去过，知道那里设备不错，任务少，有现成的人。
而他想做的魔方，也没什么技术难度，更多的是外观问题。
鼓动赵主任过去，也只是话赶话下的临时起意。
关键是，他觉得这事不会那么容易，没几个月不太可能真的落实。
但杨厂长现在突然提出来了，而且还有把手表的事也放过的意思。
这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但他这两天其实也想了很多可以做的东西。
从保温杯，到特的快。
从电热毯，到多功能厨具。
从家具，到自行车。
基于他上个世界的见识积累，和现在的各种能力。
他相信只要他能把样品做出来，就一定能够引起关注，得到认可。
进而获得更多的机会，上升到更高的位置。
所以，越早掌握铝制品厂，对他其实越有利。
只不过，如果真的现在就办，真的有太多现实的问题需要解决。
他梳理了下思路后，才说道：
“杨厂长，如果我没记错，我们那个红星铝制品厂应该是正处级单位吧？”
“对，那边的厂长行政级别12级，正处级，怎么，想去当厂长？”，杨厂长半开玩笑的试探了下。
陈大江赶忙摇摇头，否定道：“厂长太辛苦了，我还是想在技术上发展发展。”
“那去做个主管生产和技术的副厂长？”，杨厂长继续半真半假的试探着。
“嘿，我也想啊，可咱级别不够啊”，陈大江也半真半假的应着。
“也是，八级工提干，也就是个17级左右，确实低了点”，杨厂长假模假式的附和了一句。
而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哦？能行吗？”
陈大江假装表露出了极大的热情，而后又迅速的冷静下来，摇摇头说道：
“哎，那边的班子应该岁数都挺大了吧，我就算级别够了，他们也未必听我的啊。”
“哈哈哈～小滑头！”，杨厂长隔空虚点着陈大江笑骂了一句。
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想当副厂长可以，我有几个条件，你能答应，别的我来想办法。”
陈大江闻言也收起了多余的表情，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等着对方具体说。
“第一，在秋季广交会上，要拿到最少100万美元的订单，不管用什么产品，但必须是铝制品厂生产的。”
陈大江点点头，他觉得这个目标很低，一个魔方就够了。
“第二，年底前，你要解决手表机芯的量产能力，全部自已生产，或者用标准配件组装，都可以。”
陈大江点开系统中的图纸快速扫了一遍后，摇着头说道：
“这个问题的关键是组装人员的熟练度，现在到年底只有5个月时间，很难把新人培养出来。”
“如果交给有制表经验的老师傅呢？”，杨厂长追问着。
“可以，不过，我对这个手表的建议是定制”，陈大江抛出了一个想法。
“定制是什么意思？特供？”，杨厂长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就是不太确认。
“有一些差异。”
陈大江习惯性的把烟掏了出来，刚要点就看到杨厂长似笑非笑的把烟灰缸推了过来。
“嘿，习惯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杨厂长确实无所谓的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
陈大江也没矫情，把烟点上抽了一口才继续说道：
“我说的定制有两层一次，一个是限量供应，另一是按照要求生产……”
陈大江大致的把后世玩烂了的限量供应，和定制产品开发的逻辑说了下。
并且强调了一下，材质和外形差异带来的结果差异。
尤其是，高档、尊贵、国礼这几个属性。
杨厂长听的很认真，后面干脆拿出本子来，边问边记录。
等说到最后，杨厂长把自已的理解总结了下，当问题问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不大规模生产，但是每块手表都可能不一样，用很高的价格卖给外国人？”
“对，国内已经有了上海表，北京表，我们不跟他们争，我们走出去，换外汇。”
“也有道理”，杨厂长有些心动了，但还在犹豫。
“我在想想，这个条件先挂起来，先说后面的。”
“好，您说”，陈大江乖巧的点点头。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条件，不能完全放弃铝制品厂当前的产品和业务，并且要想办法设计出新产品，让它们可以自给自足，你有一年时间。”
陈大江很不客气的对着杨厂长翻了个白眼。
这事他办起来很轻松，但只是针对他这个穿越带系统的挂比而言。
换个正常人，这条件根本就是在胡扯。
而做一个“正常人”的他，肯定也就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
所以，他很不客气的说道：
“铝制品厂一堆能人，总厂还有杨厂长你坐镇支持都办不成的事，你让我一个19岁的孩子去办？”
“你这是看我年轻好骗？还是耍我玩啊？！”
“哈哈哈，如果你能办到，你就是厂长，如何？”，杨厂长提高了条件。
陈大江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如何。”
“但你要知道，如果只是几个产品，是不可能让你去当副厂长的，大家不会服气的。”
杨厂长试图晓之以理。
“那就不去呗，我现在也挺好好的，我知足的”，陈大江不上当。
“可你有技术，有想法，窝在车间里很浪费不是吗？而且你不是说以为厂争光为荣吗？”
杨厂长又开始动之以情。
“但是也要量力而行不是么？我在这里大包大揽容易，真做不到不是更耽误事情？”
陈大江开始讲道理。
“那你准备怎么面对铝制品厂现在的几百人呢？总不能都去生产魔方吧？”
杨厂长不绕圈子了，直接丢出了真正的问题。
陈大江稍稍想了下，问道：“您准备让我以什么身份过去？”
“你想要什么身份？”，杨厂长把皮球踢了回来。
“我其实不想过去的，太麻烦了”，陈大江掀桌了。
一方面是他现在没准备好，就算过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各种牵强附会。
另一方面是他有点被杨厂长绕烦了，想逼着对方赶紧亮底牌。
杨厂长闻言身体明显的僵直了一下，而后盯着陈大江看了许久。
“咳～要不这事就先这样？”，陈大江被对方看的浑身不舒服，准备结束这次对话。
“哎～”，杨厂长叹了口气，“真的不想去试试？”
“想啊，但也不能强出头不是”，陈大江耸了耸肩。
“行，那今儿就先这样，你也在想想，我会再找你的”，杨厂长说完起身去给自已打水了。
陈大江也没磨叽，回了“好的，那我先走了”，就抱起电视机和收音机的箱子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杨厂长放下了手中的水杯，骂了一句“小滑头”。
而后摇着头，坐到了沙发上，盯着水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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