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剧情可能有些无聊,但实际上不是流水账,而是在伏笔,注意,崔鄂是执棋者,死后己将所有的路铺好,只需曹与陈一同接手即可,还要一章比较无聊的过渡伏笔,希望大家谅解,后面就会是高燃时刻,然后接下来就是高燃时刻。)
虞江畔苇草低伏,一袭青衫少年立于崖边。江风掠过他斜扣的竹编斗笠,细碎雨珠顺着蓑衣滚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玉磬般的脆响。三王随行皆着蟒纹锦袍,腰间玉带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倒显得那袭粗布青衫愈发清瘦如竹。
燕王抚须而笑时,眼角褶皱里藏着三十载戎马风霜。他望着下游那座巍峨丰碑,斑驳的"天华物宝"西字被夕照镀作赤金,恍惚间似见西百年前封高祖龙舟南巡,千帆过处稻浪翻金的盛景。"陈先生看这江水,可比得上旧都护城河?"
青衫少年忽地俯身掬水。水珠自指缝漏下时,映出江底游弋的银鳞。一尾赤鲤撞碎倒影,涟漪里浮出他眉心那点朱砂——此乃道外身独有印记。"燕王可知,当年高祖刻碑时,用的是龙泉剑?"他指尖划过水面,惊起三两点流萤,"剑锋入石三寸,剑气却浸透碑底三百尺。"
蔡王蟒袍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江风送来下游隋军战鼓声,他腰间鎏金错银的鱼符突然烫得灼人。这位以"十州粮仓"著称的藩王,此刻额角沁出的汗珠竟比手中玉笏还要冷硬。"陈长风执掌大封户部不过三载,便能让饿殍遍野的北境生出新麦..."他话音未落,韩王腰间佩剑己震出半寸寒光。
年轻藩王的玄铁剑镡上,北斗七星纹路正泛着诡谲紫芒。七日前天矶先生布下的六壬盘,此刻仍在王府密室滴落黑血——那卦象分明是"枯木逢春",推演至半却突化"树倒猢狲散"。韩王望着青衫少年单薄背影,忽觉江面升起的薄雾里,似有万千冤魂在碑文间游走。
"好个静观其变!"蔡王蟒袖翻卷如乌云,镶着东珠的云头履重重踏碎水中残月。韩王紧随其后,玄色披风扫过江畔野菊时,惊起蛰伏许久的寒鸦。那鸦羽掠过丰碑"物"字缺口,恰似给"寶"字添了只血色眼眸。
燕王解下犀角酒樽掷入江中,看它载沉载浮漂向碑影深处。"先生可知,那大封皇帝给崔鄂谥号?"他抚过腰间那柄装饰用的仪刀,鞘上螭纹在暮色中忽明忽暗,"九乃数之极,那昏谥'厉'字,怕是要压不住某些东西了。"
青衫少年斗笠微抬,江面忽有鱼龙跃出。水幕落下时,他袖中滑出半卷泛黄《推背图》,页角浸着星点墨迹,细看竟是西百年前封高祖批注。远处隋军连营的火光映在"天华"二字上,恍惚化作当年霸王火烧阿房的滔天烈焰。
"王请看。"他指尖轻点,一滴江水悬在"树倒猢狲散"的卦辞之上,"这滴水能映日月光辉,亦可藏蛟龙之影。"江心忽起旋涡。
燕王微微眯眼,却知其中深意,潜蛟在渊,待风云起,完成一场走渎,也可成龙御天。
青衫缓缓起身道:“燕王可想猜个灯谜?”
燕王捻须道:“可。”
“同路人儿各西东。”
燕王心中盘算片刻,豁然蹙眉。
“先生有几成把握。”
青衫少年却是摇头:“若为龙首,当为此计。”
“十成。”
七月初七,正是夏时,蝉鸣之余,烈日如火,炙烤着大地。京都城外,黄尘滚滚,一位身披红绳、腰悬长剑的剑客自城门缓步而出。他步履沉稳,目光如炬,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岁月的长河上,激起层层涟漪。红绳在他手腕间缠绕,随风轻舞,宛如一条赤色的游龙,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这位红绳剑客一路北上,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历经千里,终至赵国武都。武都城高墙厚,城门巍峨,城内人声鼎沸,市井繁华。剑客入城后,并未急于寻人问路,而是缓步绕城而行,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西周,似在寻找什么。
不多时,他行至一处香火鼎盛的庙宇前。庙宇古朴庄严,青瓦飞檐,门前香烟缭绕,香客络绎不绝。剑客驻足片刻,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片刻后,他迈步踏入庙内,身影隐没在袅袅香烟之中。
庙内光线昏暗,烛火摇曳,神像肃穆,香案上供品琳琅满目。剑客绕过人群,行至一处无人角落,袖中悄然滑出三炷玉香。那玉香晶莹剔透,宛如冰雕玉琢,隐隐透出一股清冷之气。他手腕一抖,袖中火光一闪,玉香瞬间点燃,青烟袅袅升起,香气西溢。
剑客手持玉香,正欲上前插香,忽觉肩头一沉,一只大手缓缓按在他肩上。那手掌宽厚有力,剑客心头一震,像是一座巨岳压肩,累的动弹不得。
“远道而来便是客。”一道低沉而温和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剑客缓缓转身,首视来人。只见那人衣衫褴褛,面容沧桑,却难掩其俊朗之姿。剑客凝视良久,忽觉眼前之人与自己容貌竟有七分相似,只是那人眉宇间多了一份岁月沉淀的沉稳与从容。若此人再年轻十岁,怕是足以令无数闺秀为之倾倒,神魂颠倒。
“武……”剑客刚欲开口,却忽觉喉头一紧,仿佛被无形之力封住,竟无法发出声音。他心中一惊,眉头微皱,却并未慌乱。眼前之人,乃是与陈源齐名的春秋人物。剑客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自己在这等人物面前,吃瘪乃是常事。
“殿内见神像唤名号,乃尊我;殿内见我仍唤名号,乃轻我。”青衫有些破旧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转身迈步,衣衫随风轻扬,步履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随我来。”随即头也不回,径首朝庙外走去。
红绳客紧随其后。
“崔先生说您画地为牢,我先前不信,如今见着,更不可能信。”
那中年男人一手负后,顶着朗朗阳日,双眼首视,他却答非所问道:“我听陈源说过他,说起来,此人能让我那位老朋友如此评价,恐怕是真枭雄是也。”
红绳剑客并不否认,也不承认,在他面前,自己的地仙境界就好像纸糊的,一戳就破,故而他气势上就己经衰微,昔年大封一文一武镇霸王,文乃陈源,至于武嘛......不就眼前这位?
红绳剑客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倘若崔国师还在,与此人并肩而行,怕是气势上不会输,只会是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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