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首不敢写原生家庭,是因为这种痛苦太普遍了!
就像某种遗传性病毒,通过父母的认知局限代代相传。
你的创伤,不过是他们当年未能消化的创伤;他们的冷漠,恰是他们曾被粗暴对待的证明。
这不是巧合,而是一场缓慢的、几乎无人察觉的瘟疫。
这病毒不引发高热,不造成皮疹,它的症状隐蔽而持久:它让人在亲密关系中习惯性退缩,在自我否定中获得诡异的安心,在旁人的爱意袭来时下意识地筑起高墙。
患者往往不自知,就像鱼不会质疑水的存在。
首到某天你发现自己活得像个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才惊觉病毒早己深入骨髓。
父母们通常不是恶意的携带者。他们只是把当年扎进自己血肉的木刺,原本本地传给了你。
他们管这叫"教育",叫"为你好",叫"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可病毒终究是病毒,不会因为裹着亲情的外衣就变成营养剂。
你疼得辗转反侧时,他们或许正在用同样的偏方给自己止血。
那些偏方,往往会让伤口溃烂得更厉害。
抑郁者最熟悉这种病毒!
你明明站在阳光下,却总觉得有双无形的手在掐你的喉咙。明明被爱着,却时刻准备着为尚未发生的抛弃提前哀悼。
最荒诞的是,你甚至会对这病毒产生依赖。
当整个世界都在说"父母哪有不爱孩子的",那份疼痛反而成了你存在过的确证。
但病毒学告诉我们,传播链是可以斩断的。
解药不是突然的顿悟,而是每天清晨与镜中人对峙的勇气。承认父母给的毒,也承认自己正在偷偷给自己解毒。
你可以保留对他们的复杂情感,同时坚决地把病毒阻隔在自己的下一代之外。
这个过程会疼,就像把长进肉里的倒刺一根根出。
但总有人要第一个停下这场荒谬的传递,为什么不能是你?
毕竟,真正的叛逆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当家族遗传的刽子手递给你屠刀时,你拒绝接过它。
(病情恶化,妻子唯一没有放弃我的人)
她第一次见我发病,是在银行年终结算后的那个周末。
我蜷缩在浴室瓷砖上,像只被暴雨淋透的麻雀。
她刚卸下工牌,制服裙摆还沾着点钞机的油墨味,蹲下来用毛巾擦我湿漉漉的头发,动作很轻,仿佛我是什么易碎品。
那时我们结婚才三年,她眼角的细纹还没现在这么深。
后来诊断书上的"重度抑郁"像块烙铁,把"病人"两个字烫进我的骨头里。
我开始频繁地把她往外推,像退潮时固执地要把贝壳扔回海里的孩子。
"离婚吧",这话我说了无数遍,有两次是在深夜的急诊室。
是的,这时候我病情己经恶化成了“双向情感障碍”!
我己经不能再工作了!
她总把病历本收进抽屉最里层,转身给我倒蜂蜜水,杯底沉着几粒抗抑郁药。
有回我躁狂发作砸了结婚照,玻璃碴子扎进她脚背。
她单脚跳着翻医药箱,突然笑出声:"你看,我们像不像独脚兽夫妻?"血珠在地板上印出小小的月亮。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她不是在忍受我的破碎,而是在一片片捡起它们,她认为这是我崩碎后散落人间的一颗颗星。
在她的支持下,我开始尝试旅行、写作,尝试一切能让心情好转的事。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情绪之门的出口,她就是我的光,让我沐光而行,无所畏惧。
我的药量在逐步减少,复诊频率在降低。
首到今年初,我终于学会与情绪共处,虽然时而反复,但还基本上能控制,所以我选择告别药物。
我们如今的生活像块拼图:清晨她出门前,总会把和温好的牛奶摆成笑脸。
我写稿到一半,没满周岁的儿子哭了,我赶紧停下来,去抱他哄他,后来干脆把写稿的时间挪到凌晨。
上周末我们推着婴儿车去美术馆看展,孩子的口水巾和她扬起的发梢,都是春风的样子。
父母至今仍觉得我"吃软饭",可她知道,我每天把她的皮鞋擦得能照见云影。
昨天,我整理房间的书柜,在她的一本《坎贝尔生活美学》里发现张纸条:"今天他又说要离婚,这个傻子不知道,我十八岁就决定要和他一起老的。"
字迹晕开了一小块,像被雨打湿的羽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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