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教我的:书读百遍,不如躬身入局干一遍!想要透彻掌握西方的金融之道,那就从清国的金融细胞——钱庄开始!”
“我要开一家钱庄!”
昨晚想了一宿,郭克一毅然决定要成立一家钱庄!
钱庄,也就是这个时代的银行,称为“百业之首”。
对郭克一句决策,老师徐世昌不置可否!
他要锻炼自己学生的决策力,对于郭克一的任何重大决定。他既不表示支持、也不反对。
“老师,你不说话,哪就表示支持了哈!我手上只有5000两白银,老师你支持1000两白银!我给你算1‰的股!”
徐世昌表示很无奈,自己尽心尽力带个学生,钱没赚到,还得先搭进去白银1000两。
“行!这一千两的银票给你!”对自己的爱徒,徐世昌还是很宠溺的。
当天上午,袁世凯就接到了三儿子发来的电报:老师说,书读百遍,不如躬身入局干一遍!要求我成立一家钱庄,实践学习!并赞助了纹银一千两!
望贤明的父亲大人,能慷慨解囊,资助孩儿的学业。
看到手中电报,袁世凯哭笑不得,学个金融,就要开个小钱庄!学政治课,岂不是还得造个小国玩玩……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行哦,自己在高丽的那几年,不就是吗!
很是爽啦快,袁世凯也给弄了一千两纹银。同样,郭克一给了2‰的股。
就这,郭克一还啥都没干呢,就给自己的钱庄估值200万两白银了。
郭克一了解过,这个年代,5000两白银,精打细算,能成立一家小小钱庄,极具挑战。
不过,现在老师和父亲的支持,共有8000两白银了,会稍微宽松点。
在训练篮球运动员的袁世敦,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家佞侄:“你要开钱庄,你一个10岁娃娃,能开什么钱庄?你知道 吗?”
郭克一嘿嘿一笑:
“伯父,你知道我叔祖爷袁甲三在哪些地方当过官吗?别说叔祖爷了,就说我爷爷,我父亲,哪个地方没有他们的好友、同僚!”
“人脉即钱脉,我们随便整个小钱庄,那钱不是就跟大河一样,滚滚而来,永远不会枯竭!”
“我老师,翰林出身,抢着要入伙,我只给了他1‰的股!伯父,不管你给几万两银子,我也只能给你1‰,跟我老师他们一样。”
“别人,给再多钱,我还不要他入股呢!……”
郭克一天上地下的一顿炫饼技巧下,袁世敦稀里糊涂,花2000两银子,也买了1‰股。
沈氏,很简单,听说自己倪子要开钱庄,首接就贡献了10000两白银。
“这是姆妈这些年的私房钱,还说给你存着,风风光光娶媳妇呢,提前都给你了!”
郭克一理所当然的样子,笑眯眯的接过,没有半点客气、推脱!
沈氏心里很是熨烫、很是幸福!这才是亲母子嘛!母亲的,就是儿子的,儿子的也是母亲的……
郭克一很是孝心的给沈氏捶着肩膀,现在吃得好,肉乎乎的小拳头,捶起来很是舒服。
“倪子,钱庄的事,可不能耽误你的学业!万事,还得以考秀才、举人、进士为主!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开钱庄,孩儿只是为了实践学习,钱庄开业以后,还是需要姆妈来坐镇!这也算是咱母子俩,独立于袁府的一份产业!”
“姆妈懂,姆妈懂,倪子考虑清楚了,姆妈支持!钱庄,掌柜的很重要,姆妈这就去给你找可靠的掌柜。”
还没怎么着,本金就到20000两白银了,郭克一
不管哪个时代,这就是贵公子哥的创业,自己有本钱,家里还能支援专业人、管理者、支援钱,更是广阔的人脉!
郭克一还是以学业为主,沈氏就亲自坐镇钱庄。这也是郭克一的目的之一,他想要沈氏从袁府中的管理事项中脱身出来,专注于他的产业。
自己还太弱小,没人没资源,自然,就需要借势、借人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沈氏,没有自己亲生的子女,对郭克一自然也是全心全意为她考虑、算计。
对好儿子的建议,沈氏那是一个百依百顺,毫不犹豫就放弃了袁府的管理权,也就只抓袁府的财权、外交权(陪袁世凯出席重要场合)。
其它,也乐得放给袁世凯的五姨太太杨氏去管了。
有了20000两白银打底,再加上沈氏的帮助,钱庄的进程很是顺利。
沈氏还帮找了个可靠的孙掌柜,老家是山西的,还在上海待过,早年受过沈氏的救命之恩。
五十多岁的孙掌柜,是老金融人了,慎重的提出钱庄的经营原则:“谨慎经营、精准定位、严格控制风险,深度融入当地商业网络。”
“好!好!好!”
对于这种有经验、有职业操守的小老头,郭克一还是很尊重的,点头称好,并虚心请教。
“孙掌柜,对我大清国的金融环境怎么看?”
孙掌柜也不是吃素的,捋着八字胡:“传统票号(如日升昌)势力强大但趋于保守;外资银行(汇丰、花旗等)控制通商口岸大宗贸易金融。”
“这,我们是完全竞争不过的。”
“本地钱庄是中小商户和市民金融活动的主力,虽然数量众多,竞争激烈。但,只要我们做的有特色,还是能分一杯羹。”
跟自己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不过,郭克一的野,他的终极目的是想:吃点势力强大的传统票号,跟外资银行,掰掰手腕……
不过眼下,还是先把钱庄“生”出来,活下来,再论其它。
见十岁的小东家点头赞同自己看法,孙掌柜捋着八字胡,继续道:
“现在市场上,货币混乱:各地银两的成色、平砝不一,与银元(鹰洋、站洋),铜钱并行流通。
“兑换业务是钱庄核心业务之一,但也蕴含巨大风险(贴水、成色差异)。”
“孙掌柜,那要怎样防范这种风险?”沈氏问道。
“回夫人,这主要就得靠各钱庄的掌柜的了!每个掌柜,都有他自己的经验、办法!”孙掌柜恭敬的回答道。
郭克一起身,给孙掌柜鞠躬道:“那就多多拜托掌柜的了!”
“少东家,这可不敢当!都是我们应该的工作!”见这13岁的少东家如此客气,孙掌柜也很是开心。
做掌柜的,能找到一个体己容人的东家,也不容易。一个好的钱庄,往往需要掌柜的与东家长期的稳定相处的。
想起袁世凯平时与人沟通的细节,郭克一起身,很自然的给孙掌柜的续上茶水。
虚心请教道:“孙掌柜,我们的初始资本20000两白银,对钱庄、客户的定位,你怎么看?”
对少东家为自己续茶水,孙掌柜眼里闪过赞许。他低头沉思了会,缓缓道。
“20000两白银的启动资本,不算少了,定位为地方性中型钱庄。目标客户主要是本地中小商户、手工业者、部分市民。”
“切记,不能与票号、大钱庄或外资银行竞争。”
“在动荡年代,新钱庄需要很长的时间积累信誉,这点,望东家知悉。”
“这点,请孙掌柜的放心!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我才10岁,有的是时间,慢慢积累信誉!”
郭克一的俏皮话,让众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很多。
“第二项主要业务就是:小额存款。目标客户主要还是中小商户的营业款、手工业者的积蓄、少量富裕市民的闲钱。
“若能有大户存款,那将是钱庄的衣食父母。”
“活期存款(往来存款)为主,尽量不付息,主要提供结算便利;少量定期存款,微利率即可。”
“第三项核心业务就是放贷,小额、短期、有抵押放贷 ,这是钱庄的核心盈利来源,风险控制生命线。”
郭克一打断了孙掌柜的话:“孙掌柜,很是抱歉!我插两句,就放贷业务,说点原则!”
“我们钱庄,尽量不做放贷业务,若确实有需要放贷的,禁止高利贷。”
“我说完了,孙掌柜,请继续!”
想起上辈子被银行、小额贷公司“勒着脖子”的岁月,郭克一本能的反感高利贷。
你都说尽量不放贷了,贷款,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孙掌柜跳过肚子里一堆的催款小技巧(例如,如何石头里榨油、破骨吸髓),首接讲辅助业务。
“辅助业务,主要是为了提升客户粘性。如本地商业票据贴现:对本地信誉良好的商户开出的短期汇票进行贴现,就是扣除利息后提前支付现金。不过,需仔细甄别出票人和承兑人信用。”
“还有简单汇兑,就是同城、邻近府县,依托钱业公会的票据交换网络进行。这个,绝不能不做复杂的长途汇兑,那是传统大势力票号的地盘,容易被报复。”
“商户账户结算,为存款商户提供简单的转账支付服务。”
“好!好!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姜还是老的辣!事不宜迟,就按照孙掌柜的办!”
“小青,你把今日的话记录下来,并配合孙掌柜,形成一个钱庄的章程!”
郭克一一锤定音。并名正言顺的在孙掌柜身边,安了个小钉子。
孙掌柜也是了然处之,小青是少东家的贴身丫鬟,任何一个东家,也不允许掌柜的在钱庄搞独立王国,
郭克一的钱庄事业,迈入了实际操作界面。孙掌柜主要负责搭建钱庄的业务流程,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活。
精通传统账法(西柱清册、龙门账等)的账房先生,沈氏身边就有,沈氏找了两个年轻、细心可靠的,跟着孙掌柜了解、研究项城的银两平砝和兑换行情。
郭克一,又把小青派去学习。他身边确实没人可用,只能可着贴身丫鬟小青使。
郭克一上午学习完,下午就亲自面试、培训伙计。
跑街伙计,郭克一从跟着他训练篮球的队员里,选了十来个跟着学习。跑街伙计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招揽存款、放贷调查、票据交换、市场信息收集。需要机灵、勤快、熟悉本地三教九流。
学徒伙计,主要负责日常杂务、柜台辅助、安保等。
郭克一筛选都是些诚实可靠、家境贫寒之人。这样的人,更懂得感恩,且因为没有别的出路,只能依靠在他这棵大树上。
郭克一干活的时候,都要拉上老师徐世昌帮指导、把关,等于就是边干边学边改正。
两人把这三十多个伙计,参照新军的方式培训。别的不好说,反正,先主打一个忠心耿耿。
当然,业务上,郭克一也是要好好教导的。他从孙掌柜的那学来后,就耐心地教导伙计们钱庄的业务流程和规矩,从记账到鉴别银钱真伪,每一个环节都不放过。
这就,展示了郭克一异常强大的学习、记忆力,这点,连徐世昌都连连赞叹、自愧不如。
在哪,都离不开贴身丫鬟小青,她也得跟着学。同时,她还是这些伙计的考核员呢。
现在,小青己经在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秘书了,至于沈氏给他画的“大姨太太”的饼,小青还只能梦里想想。
从提出想法,到钱庄开业,郭克一也就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钱庄就设在项城的王明口镇,叫“振华钱庄”,还是徐世昌题的匾。
相比于其他钱庄,振华钱庄最大的特色就是利率低,喊的口号就是“做清国,利率最低的钱庄”、“袁项城报答豫州人们,回馈父老乡亲”。
第二个特色就是贷款手续异常复杂,让人望而生畏的复杂。必须审核贷款的真实用途、贷款的每一分钱,都要让钱庄知道、审批。赌博、抽大烟的这种,那是坚决不可能贷到款的。号称“豫州最安全的钱庄”。
反正,郭克一也没想往外贷款。
开业当日,自然也是热闹的很,至少是看在袁世凯的面子上,项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做了笔存款业务。虽然,振华钱庄的存款利率,同样低的令人发指。
不过,谁见郭克一打的就是一个“回馈父老乡亲、全清国利率最低”的情怀和口号呢。
反正,这道德高地,是被他占的死死的。
有嘲讽振华钱庄不懂商业逻辑,三天就要关门大吉的;也有称赞振华钱庄是为国为民的良心钱庄。
钱,不贷给外人,就是为了留着贷款给自己的。
振华钱庄的第一笔贷款业务,就是它的小东家——郭克一贷的,申请贷款50000两白银。
小东家又要去投资买地做大农场主。因为,最近跟徐世昌跟他讲了美国的农场是如何、如何经营的……
“大东家,我还是辞职吧!”吓得一辈子都谨慎经营的孙掌柜,赶紧向沈氏打《离职申请报告》。
孙掌柜可不想为了这点点工资,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哪有东家这么套现的?
这锅,他一个小小掌柜的,可是背不起。还得留着小命呢。
开钱庄最重大风险就是:时局动荡导致的挤兑,准备金不足或资产无法快速变现就意味着死亡。
赶在雷还没爆之前,赶紧跑、赶紧跑!
带着妻儿老小,赶紧跑离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尊师重道、和善的小恶魔!
哪有本金才20000两白银,钱庄一开业就要搞走40000两白银的黑心股东啊……
收拾好东西,孙掌柜就跟沈氏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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