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烬面色阴沉,迈着长腿拉开厢房的门:“吵什么?”
他站在房门的背光处,国公夫人并未瞧清楚他是谁,见有男子在江寒棠房中,叫骂的劲头更盛:
“好啊你这贱人,昨日我便看见与这男子在甲板上拉拉扯扯,好不害臊,没想到你竟敢把人带回房间同榻而眠!”
她招呼身后的仆从:“给我打死这对狗男女,就当是替老将军教养后人了!”
“你们几个,进去给我搜!”
身后的小厮手里抄着板凳烛台,就要往萧玄烬身上招呼。
萧玄烬凤眸一凛:“找死!”
话音落地时,围上来的两个小厮便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对面包厢的房门上,倒地哀叫连连。
国公夫人吓的脸色煞白,她顾不上撑伞往后退去,还不忘招呼身后小厮:
“上!!”
“快上!给我制住此人!”
几个小厮对视片刻,哆嗦着不敢上前,萧玄烬迈步跨出房门,倾泻的暴雨转瞬便打湿了他披散的长卷发。
往年整日在战场厮杀,这点风雨对他来说,早就习惯了,所以他并未在意。
身后飘过一阵轻风,一柄油纸伞便出现在他头顶,为他遮去了风雨。
江寒棠费力踮着脚尖,为萧玄烬撑伞:“王爷,当心淋雨着凉。”
萧玄烬心头一暖,身上戾气都淡了几分,他接过江寒棠手中的伞:“本王知晓,你快些进去,莫要淋了雨。”
几个开门抬头出来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穿襦裙的女子挽着丈夫的手羡慕道:
“多般配的一对夫妻啊,男的俊,女的美,这找事的贵妇人是谁啊?”
隔壁包厢的人搭话:“什么夫妻啊,那小白脸是那女子找到小倌!”
“不能吧?”
女子的丈夫将她搂进怀里:“看会再说,莫要听别人的三言两语。”
萧玄烬一身红衣撑着伞,大有雨中索命怨鬼的既视感,他缓缓逼近国公夫人,几个挡在她身前的小厮,个个吓的抖若筛糠。
“你……快些退开……否则……”
“聒噪!”
萧玄烬随手一挥袖,强劲的内力便将小厮掀飞出去,国公夫人面色惊恐再无刚才的嚣张气焰。
因为她总算看清了这男人是谁,是萧玄烬!!!
国公夫人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索命阎罗为何会在船上?
萧玄烬停在她不远处,嗓音慵懒,说出的话却让国公夫人惊出了一身汗:
“国公府好威风啊,摆架子都摆到本王头上了?”
国公夫人双唇嗫嚅半天,说话声音抖的不成样子:“王爷……妾身并无此意……”
“哦?”
“那国公夫人是嫌本王赔给你们十万两太少?”
这话一出国公夫人心中顿时升起屈辱,她满腔怒意,却不敢发到萧玄烬头上,只能竭力忍耐着。
暴雨淋湿她的衣裙,精心梳理的发髻也全部打湿,国公夫人膝盖一软,极其狼狈的跪在萧玄烬身前:
“妾身不敢,王爷给的……足够了。”
她吞下心底升起的羞耻,只觉周围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那你为何无故刁难江小姐?”萧玄烬看着老妇人。
她踌躇片刻开口道:“是……是我的婢女不见了,白日里她与小……江小姐起过争执,妾身就怀疑是江小姐将她扣下了。”
颀长的影子投在国公夫人身上,她哆嗦着说完这句话后,便不敢再说话。
江寒棠倚立门前,心中升起疑云,兰儿不见了?
昨日她在甲板闹事后,自己明明看见她往包厢去了,若她没回包厢,会去哪呢?
萧玄烬凤眸一眨不眨盯着国公夫人苍白的面色,这妇人倒不像是在说谎。
“这便是你一大早就来门前叫骂的缘由?”
“……是……”
萧玄烬冷哼一声:“本王这命,倒还比不上个丫鬟金贵。”
国公夫人吓的连连磕头:“妾身不敢,妾身不敢。”
他凝神看着国公夫人,贵妇人年近六十,己经生了白发,陈景衔是她老来得子。
萧玄烬将手中油纸伞丢给在她身前:“本王房中并无你的丫鬟,莫不是有人做了亏心事,她才被这松江的水鬼拖走?”
国公夫人的脸色骤变,眼神躲闪着不敢抬头:“妾身……妾身……”
萧玄烬脚步微顿,雨水滴落到他周身便会自动退开:“方才那些话本王不想再听到,若有下次……”
“我要你整个国公府的命。”
“妾身不敢!妾身不敢!”
国公夫人在暴雨中不断磕头求饶,江寒棠心中升起恻隐之心,国公夫人毕竟年纪不小,这样在暴雨中首淋,怕是会吃不消。
她刚找出另一把伞想出门递给国公夫人,便被萧玄烬一把拉进了房间,这人还顺手关上了门:“不许去。”
萧玄烬走到浴桶旁边,拿起面巾递给江寒棠:“本王的头发湿了,帮我擦。”
江寒棠看着手上的面巾:“王爷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让我伺候,我又不是你的婢女。”
萧玄烬己经坐到了桌边,和个大爷一样背手靠在椅背里:
“堂主好狠的心,我可是为你出头才淋湿的,你要对我负责。”
江寒棠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没好气把面巾盖到萧玄烬的长发上,大力揉搓:
“哈哈,王爷说的是,小女这便对你负责。”
最后几句话,她说的咬牙切齿,手上动作毫不轻柔,即便如此萧玄烬还是十分的“享受。”
江寒棠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就当是在为马儿梳毛。
门外,几个小厮手忙脚乱将国公夫人扶起,架着她回房间去了。
围观的众人一哄而散,襦裙女子的夫君关上门,拥着她往床边走去,二人谁也没看见他们刚才站的地方,有一滩水自房梁上滴落。
天空黑云翻滚,江面上风雨乱舞,刚躺下准备再休息片刻的夫妻,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便永远睡去。
黑衣人将夫妻二人的尸身用棉被裹紧,一甩长剑上的血迹,从窗口翻了下去,消失在底仓的入口。
雨势稍小的时候,应如是来二楼送饭,小两口是新婚回江南老家探亲,极舍得花钱,每日都会叫船上的厨娘送饭。
应如是捏起盘里的鸡肉塞进嘴里,嗦了两下手指,敲响房门:“客官,您的饭来了。”
他“哐哐”敲了半天,也无人应答,应如是贴在门上往里瞧,不料门却吱嘎一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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