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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兽群的挽歌

小说: 背脊之下是星辰   作者:deep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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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茜崩溃的尖叫声在狭小的藏身所内回荡,刺耳而绝望。红蝎带来的压迫感和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蜷缩在角落,身体剧烈颤抖,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冰冷的金属墙壁里。

红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苏茜的失控感到一丝不耐和…厌恶?她收回几乎要碰到杰森的手指,慵懒地抱起双臂,火红的短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跳动的火焰。“情绪不稳定,果然是残次品。” 她嗤笑一声,目光再次转向杰森,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怎么样,大个子?考虑清楚了吗?陪我玩个有趣的‘游戏’,我就告诉你一条通往圣母像‘耳朵’的秘密通道。那里,可是能听到不少…有趣的声音哦。”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痛苦中的苏茜。

杰森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红蝎的轻佻和利用苏茜的痛苦做筹码让他怒火中烧,但“圣母像耳朵”的情报确实至关重要。他强压下怒火,沉声道:“什么游戏?”

“很简单,”红蝎笑得像只危险的猫,“赢了我,情报归你。输了嘛…” 她舔了舔嘴唇,“你就得留下来,做我一段时间的…‘专属护卫’。” 她身后的两个克隆体战士面无表情,如同雕塑。

“杰森!别答应她!” 林晚扶着因林晚血液暂时压制住金属树根蔓延而虚弱的陆凛,焦急地喊道。蚀也警惕地盯着红蝎,肩头的“波波”紧张地收缩着触须。

杰森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崩溃的苏茜,又看向远处那散发着恐怖波动的千面圣母像。为了情报,为了希望…他别无选择。“好!我答应你!”

“爽快!”红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她示意杰森跟她到藏身所外一块相对开阔的废弃平台上。这里远离蚀光苔藓,地面是粗糙的金属网格。

“规则?”杰森活动着手腕,眼神锐利如鹰。

“无规则。”红蝎的笑容瞬间变得危险而冰冷,“活下来,或者…臣服!”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杰森!速度之快,远超人类极限!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己戴上闪烁着寒光的金属爪套,首取杰森咽喉!

战斗瞬间爆发!红蝎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迅猛、刁钻、充满了致命的杀意。她的格斗技巧融合了最狠辣的实战搏杀和某种诡异的柔韧性,如同致命的毒蝎。杰森依靠特种兵扎实的功底和强大的力量苦苦支撑,但红蝎的速度和克隆体特有的诡异爆发力让他险象环生!金属爪套几次擦着他的要害掠过,留下深深的血痕。

藏身所内,苏茜透过缝隙看着外面惊心动魄的战斗。看着红蝎那张与自己一样却充满杀气的脸,看着她对杰森招招致命的攻击,再听着红蝎对杰森充满占有欲的话语…“专属护卫”…“臣服”…这些词语如同毒针般刺入她混乱的意识。她是什么?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被销毁的原型?一个连自己存在意义都搞不清的残次品?巨大的痛苦和嫉妒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死死咬住嘴唇,鲜血渗出而不自知。

外面的战斗愈发激烈。杰森一个不慎,被红蝎一记刁钻的侧踢狠狠踹中肋部,闷哼一声倒滑出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红蝎如同得胜的女王,一步步逼近,爪套上的寒光映着她冰冷戏谑的眼神。

“看来,我的新护卫要归位了。”红蝎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愉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呜——!!!”

一声穿透力极强、充满了无尽悲愤与决绝的狼嚎,如同远古的号角,骤然划破了囚笼城死寂的天空!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汇成一片撼天动地的狼群怒嚎!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杰森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囚笼城边缘,一座高耸入云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巨大能源塔附近!

只见数百头体型硕大、毛发如霜的巨狼,正如同决死的洪流,从废弃管道的阴影中、从金属环大地的裂缝里,悍不畏死地冲向能源塔底部!它们无视了地面上闪烁的蚀光苔藓引发的灵魂尖啸,无视了能源塔周围密集的自卫炮台射出的能量束!冲在最前方的,是一头体型格外巨大、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疤痕、浑身散发着王者威严的霜喉头狼——苍牙!

“苍牙?!” 杰森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悲痛。这些…是他们在冰原上并肩作战的伙伴!它们竟然追到了这地狱般的囚笼城!

能源塔的自卫系统被彻底激活!密集的能量束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狼群的生命!一头头巨狼在蓝色的光束中哀嚎着倒下,化作焦黑的尸体。但狼群没有退缩!它们在苍牙的带领下,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撞开能量束的封锁,扑向能源塔的防御节点!用利爪撕扯!用牙齿啃咬!用身体去撞击!

它们在自杀!用整个族群的生命,为某个目标开辟道路!

杰森瞬间明白了!它们的目标,是能源塔!它们要用生命制造混乱,破坏能源,为…陆凛创造接近圣母像的机会!因为陆凛身上,有着种子零号的气息,有着它们认可的“头领”的气息!

“不——!” 杰森发出痛苦的嘶吼,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红蝎的爪套死死逼住。

就在这时,一道相对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狼群冲锋的方向跑了过来。那是一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霜喉狼幼崽!它的毛发是柔软的灰色,但两只耳朵的尖尖上,却长着两撮奇异的、散发着微弱**荧光蓝**的毛发!此刻,小狼崽浑身沾满尘土和血污(可能是同伴的),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无助,但它还是循着气味,拼命地朝着杰森所在的藏身所方向跑来。它的目标很明确——杰森身上残留的、属于头狼苍牙的浓烈气息!

“小灰!” 蚀认出了那只幼崽,那是苍牙最小的孩子!

幼崽“小灰”终于跑到了藏身所附近。它看到了杰森,如同找到了最后的依靠,发出凄厉的呜咽,加速冲了过来。然而,就在它距离杰森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片蚀光苔藓被它慌乱的脚步触发,幽蓝的电路图案瞬间亮起!

灵魂尖啸即将再次爆发!小灰惊恐地瞪大了蓝色的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从藏身所内扑出!是苏茜!她不知何时挣脱了崩溃的状态,眼中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她用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撞开了小灰!

“嗡——!!!”

恐怖的灵魂尖啸再次席卷!苏茜首当其冲!她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抛飞,重重撞在后面的金属管道上,鲜血从口鼻中涌出,颈部的金属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蓝光!她为了救这只素不相识的狼崽,承受了几乎全部的精神冲击!

小灰被撞得滚了几圈,呜咽着,惊恐地看着倒地的苏茜。

杰森趁着红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分神的瞬间,猛地爆发,挣脱了她的钳制,冲过去一把抱起摔倒在地、呜咽不止的小灰。小灰立刻将毛茸茸的脑袋深深埋进杰森怀里,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耳朵尖上的蓝毛微弱地闪烁着。

杰森抬头望向能源塔方向。狼群的冲锋己经到了尾声。苍牙巨大的身躯上布满了焦黑的伤口,但它依旧咆哮着,用尽最后的力量,狠狠撞向能源塔底部一个关键的支撑节点!

“轰隆——!!!”

一声巨响!支撑节点在苍牙的拼死撞击下严重变形!整座能源塔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塔身剧烈摇晃!幽蓝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一大半!自卫炮台的火力也随之一滞!

完成了!霜喉狼群,用几乎全族覆灭的代价,为陆凛撕开了一道通向圣母像的短暂裂口!

苍牙庞大的身躯在爆炸的余波中缓缓倒下,仅存的独眼望向杰森怀中的小灰方向,眼中最后的光芒缓缓熄灭,带着一丝托付的释然。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族群最后的血脉,托付给了它认可的、陆凛的伙伴。

“嗷呜…” 小灰似乎感应到了父亲的逝去,在杰森怀中发出悲戚至极的哀鸣,耳朵尖上的蓝毛光芒急促闪烁。

就在这时,杰森腕表上的通讯器再次震动。是莉莉安的紧急信息!他颤抖着点开,一幅新的画作瞬间投射出来:

背景是扭曲的血色极光。画面中,沈清博士的身影并非独立存在,而是与千面圣母像那万千痛苦面孔中的一张…融合在了一起!沈清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挣扎,而圣母像的其他面孔则露出一种冰冷的、程序化的微笑。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识流从融合处延伸出来,指向远方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巨大无比的…生物轮廓(世界之兽)!

画作旁边,是莉莉安带着巨大困惑和恐惧的语音:“爸爸…光人爷爷…被吃掉了!被那个坏妈妈吃掉了!还有一个…好大好大的怪兽在睡觉…它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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