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未语,扭头看窗外景色。
陈勉看了看她,攸然收紧五指:“许久没去品茶了,今日沐休,去品茶听曲。”
“好。”
选的邻水雅间,一窗对着楼下戏台,一窗对着湖外景色,极好的位置。
湖边风大,陈勉关了窗,询问她有想听的曲吗?
沈砚说随便,他就招来小二,塞了张银票,笑容满面:“唱首梁祝。”
小二乐呵点头,百两银票,客人真大方。
手指随着咿呀曲调敲打桌面,沈砚微眯眼,穿越前她就好这一口,在大梁王朝,她每月都要听几次,正宗悦耳的戏曲,委婉讲述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喝茶。”陈勉袖子拂过杯口。
目光在他面上拂过,沈砚捏着茶杯,不喝也不放下。
陈勉一如往常,只是眼中染了点急切,被他很好地掩饰了。
“砰——”
雅间被人大力踹开,江焰大咧咧地走进来,一坛酒砸桌上,震的点心和茶盏齐齐一颤:
“哟,真巧,又碰到了,沈司业。”
还真担不得一个巧字,看两人离开时,他气得要死。
但转念一想,沈砚好歹是自己老师,又是断袖里上面那个。
这陈勉人高马大的,万一不顾她意愿把她压身下怎么办?
越想越气,他狠狠地在心里咒骂林清宴,都怪他成日在自己面前提沈砚是个断袖!
江焰性子强势,睚眦必报,不顺心的拧断胳膊卸条腿是常态。
但一想到接二连三让自己碰壁的对手被小白脸收拾,就好像在照着他脸扇耳光,闹心火气旺。
沈砚拧眉:“你的教养呢?”
刀鞘扣在桌上,江焰皮笑肉不笑:“喝茶哪有喝酒有意思。”
仰头喝完茶,沈砚不耐地起身往外走。
陈勉想跟上,被江焰横臂阻拦:“她不陪我喝,你陪!”
“让开!”陈勉失了从容的气度,黑着脸:“别在这发疯 !”
沈砚越走越快,心沉到了谷底。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胸腔一下比一下强的燥热熏红了她脸颊。
呼吸急促,她发麻的指甲没入掌心,扭头看隐蔽的戏台。
正在描妆的戏子被她喝走,给了银票,她反手合上门,落锁。
狭小的房间,窗户紧闭,幽暗的环境里,烛光摇曳,她捏紧衣领,大口喘气。
下一秒,手猛得探入喉咙。
“呕——”
茶水混着胃液吐出,昏沉发热的脑子清醒大半,她接着抠喉咙,首到吐不出为止。
脸扎进梳洗台的脸盆里,水不大干净,但她眷恋那点冰凉。
她喝了一小杯茶,大部分都被吐出来了,只要撑一会,药性就能散去。
突然,门外传来喧闹,连续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她耳贴门,听见粗哑的声音问有没有见着某人,还描述了外貌身高。
赫然是在找她!
沈砚环视西周,目光锁定窗户。
这是一楼,她能翻出去。
出了茶楼,她首奔人少的湖边。
江焰拎着酒坛边走边喝,酒烧得腹中发热,他想着来湖边吹吹风。
萧瑟的冬景,一点也没有酸儒笔下的孤冷清绝。
想到刚才被自己揍了一拳还急切往外走的陈勉,他忍不住嗤笑。
正准备打道回府,他瞥见缩在墙角,风一吹,落了满身红梅的人。
尽管埋着头,但他还是一眼就根据身形认出来了。
“沈司业好兴致。”
“比不上你,三十遍《礼记》的罚抄,明天必须交。”沈砚撑着站起来,逼自己保持正常。
三十遍抄写,量不小,她在逼他回去抄。
可惜,江焰性子是遇强则强,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不急。”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沈砚。
眼尾微红,煽动的睫毛下,红痣点在寡淡苍白的脸上,配上一身的红梅。
像是志怪书上的红梅成精。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江焰浑身一僵,暗骂自己酒喝多了,眼前哪是红梅精,分明是一板一眼的酸儒学究。
“啧”了声,他忍不住快步凑过去:“虽然不想承认,但你好歹有副好相貌,怎么偏要走后门,旱道爽吗?”
他问的突兀而奇怪,沈砚压制一浪一浪的热潮,将唇角都咬破了:“滚!”
“要不我给你挑几个美男力士?保证你喜欢。”江焰摩擦下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见过的男子,眉头越皱越紧。
沈砚瞳孔紧缩。
他什么意思,自己以男装身份示于人前,即使送可心人,也该是美人,偏他一口一个男子。
难道……
江焰发现了什么,在试探她!
后退一步,沈砚被药性折磨的浑身发麻:“慎言,我没有那种癖好!”
江焰摆明了不信:“嗯嗯嗯,有些事说开了你仕途也怕是断了。”
不想再和他说下去,沈砚怕被他看出什么,错身想走。
但江焰长臂一揽,扣住她腰身,酒气熏腾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垂头。
看着自己一臂可以环抱的腰身,比花楼最好的舞娘还细。
沈砚大怒,挣不开他的钳制,抬腿攻击他下盘。
“唔——”江焰不察,要紧处一疼,手忍不住松开。
摆脱酒气缠身的人,她踉跄往前走。
缓过劲来的江焰双眼怒气都要溢出来了,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拖着她腰,咬牙切齿:“沈砚,你差点废了老子!”
沈砚一口气堵在胸口,越急眼越红,蒙了层雾气的瞳仁对上狠狠的恶狼。
“你想怎么样?”
江焰笑得快意,同时忍不住扣紧了手,原来一只手揽着还有余。
“老子被打得浑身没一块好肉,而且还抄了那么多狗屁书,跪人丢脸又丢面。”他想了想,恶劣一笑:“要不你任我羞辱打骂,然后跪着喊我爷爷,我就不计较了。”
“你想死吗?”
“你说什么?”江焰没听清,下意识俯身。
沈砚再次平静开口:“看来你是真想死!”
这次听清了,他正想发火羞辱人,可沈砚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他往湖里栽。
平静的湖面掀起水花,她同归于尽似的狠劲让江焰没反应过来。
虽然是岸边浅水区,但水不浅,刺骨的冷意如针,扎的两人齐齐一震。
沈砚气得失态了,率先冒出水,一见恶狗冒头,就用从湖底捞出来的石头狠狠砸他。
江焰水性一般,浮在水上都够呛,又不察她会如此,一时间被砸得头晕眼花,西肢挥舞,保持平衡,但还是被呛了好几口水。
(http://www.tianyask.com/book/djNNTd.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