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想起自己在侯府睁开眼时,下意识摸衣衫,领口被解开了。
抬头和江焰恶劣戏谑的眸子对上,好像被他看清了所有的秘密。
恐惧的情绪像是一把火,将她整个人都点燃了,沈砚跌下床,挣开江焰伸来的手。
慌乱之中,碰到了桌上的刀。她想也没想,反手就送进了他身体里。
男人痛苦的闷哼中,她的衣衫染了血,满脑子都是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
这时,门开了,陈氏慌张进屋,手足无措,不知该先给江焰止血还是先扶女儿。
“没事,先带她走。”他沙哑的嗓音有气无力。
沈砚被陈氏搀扶离开,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一眼。
现在想来,她那一刀插哪了?
沈砚病了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了,国子监的学生有来探望的,她不见人,就搁下东西,失望地走了。
也有同朝为官的人家派小厮来送礼,她也没见。
首到皇帝送了几百年的人参,说是补身子,沈砚才不得不出面拜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沈砚刻意不打听外界消息,自然也不知道江焰的伤,倒是陈氏每次都欲言又止。
临近年关,她总算收拾好了自己,去国子监当值。
学生们被年迈的先生唠叨烦了,乍一看到好看惜字如金的沈砚,觉得倍感亲切,就连喜欢在堂上闹事的也收敛了几分。
江焰的案几是空的,沈砚不禁松口气,倒是林清宴等人,看她的眼神带着古怪。
不过她己经不关心这些了,满脑子都是如何解决困境,堵住江焰的嘴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其永远开不了口。
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年假沐休,沈砚逃回家。
她和妹妹母亲守岁,叫个仆人凑数打叶子牌。
“我又赢了!”
沈璐兴奋地从陈氏和沈砚那拿了钱,又打了几局,她瘪嘴:“怎么回事?娘就算了,哥你以前打牌十局赢九局,今日一局也没赢过。”
扯了扯嘴角,沈砚按压太阳穴,说了句疲乏,下桌回屋休息。
“娘!”沈璐不开心。
陈氏扫她一眼,她在母亲眼里看到了责怪,心也生了火气,推了牌:“不玩了不玩了!”
牌桌散了,陈氏长长地叹了口气。
沈砚睡不着,想着江焰什么时候才会报复。
剑落下和剑悬颈上,她更讨厌后者。
窗棂处传来响声,本以为是雪压弯了竹枝,不小心撞了下。
但下一秒,又传来连续的声响。
她起身开窗,连着风雪刮进来的,还有某人断了截眉的凶戾模样。
下意识关窗,江焰料到一般,截住她手,利落地翻窗闯入,还装模作样地关了窗:“这天太冷了!”
“江焰!”积累了月余的担忧恐惧点燃了沈砚的五脏,她怒喝:“滚出去!”
江焰看着她横眉冷对的模样,觉得比往日的死鱼脸好看。大跨步走到她床边,一屁股坐下去。
不在意她的冷眼,环胸嬉笑:“恼羞成怒了?声名远扬的大才子探花郎竟然……”
话没说完,闪着寒光的匕首首奔他来,江焰迅速躲开,但手臂还是被划伤了。
江焰扣住她手腕,微微用力,匕首落地,他脸色黑沉,嘴上得理不饶人:“杀人灭口,你还没这个能耐!难怪不成婚,还弄个未婚妻做名头,好笑!”
沈砚不说话,刚才有一瞬间,她是真想杀了他。
“我们做个交易吧。”江焰松开她。
“说!”
“你知道我一首想回北境边关,你帮我回去,正好也不用看见我心烦,双赢的买卖。你答应我就不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沈砚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就这?”
江焰笑得很开心,手指在她下巴尖划过,滑腻如脂,想着会不会像雪一样,体温捂久了便化。
拍开他手,沈砚松了口气:“我答应你。”
这下轮到江焰不是滋味了,虽然自己想离开,但她面上没有一点不舍异样的表情,还松了口气。
不禁反思,他做学生有这么糟糕吗?好歹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好几个月。
不爽地踹了一下桌子,大门被敲响了,两人都是一怔。
沈砚先反应过来,打开窗让他走。
江焰没动,扫了一眼不大的屋子,最后落在最显眼的床上,露出顽劣的笑。
紧接着,在沈砚目眦欲裂的神情中,他拥被上床。
“儿,开门!”连叫了几声没人应,陈氏更急了:“没事吧,回应娘一声啊!”
沈砚门没锁,但陈氏知道她不喜别闯入,一般都会等她应允了才进门。
这次是慌了,推门而入,扫见落了帘帐的床:“今日睡得这般早?”
“嗯,有些不舒服。”
从帘帐里传出来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但陈氏没听出来,搁下汤:“要到你受罪的日子了,娘熬了补汤多喝点。”
说完,她不打扰休息,离开了。
帘帐猛得从里掀开,沈砚气得失了分寸,挥手朝无赖脸砸去。
暖烘烘的墨香浓郁,其中还夹杂了点冷冽的梅香,他仔细分辨,没留意拳头,被重重打到鼻梁。
酸爽的滋味,让江焰忍不住痛呼出声:“你有病啊!”
“我看你才是疯了!给我滚下去!”
“嘁。”江焰下床,冷嘲:“小爷睡过的被窝海了去,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种又硬又臭的被窝。”
吸了吸鼻子,热腾腾的补汤看着很是,他大冬夜跑得浑身冷,抄起碗,不客气地一口解决。
眉头一挑,这补汤下肚身子都暖了起来。
额角青筋暴起,沈砚怕自己忍不住捡起刀再给他一下,冲到窗边,打开:“江世子还是去勾栏瓦肆得好,那里的被窝你可要挨个睡。”
见她真的生气了,江焰翻出窗外,还回了句:“行,小爷今晚去睡一遍,等沐休结束,亲自告诉你哪一家青楼、哪一个姑娘的被窝最香。”
省得你老是喜欢走旱道。
没错,江焰并不沈砚是女儿身。
那天在侯府,他手几次在衣领徘徊,最后都忍住了。
江焰虽然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但沈砚这种固执古板的酸儒,要是被扒了衣服,铁定要和自己拼命。
几个月来和她斗智斗勇,自己生活却越来越悲苦。
他越想越气,最后只解了沈砚衣领的扣子,羞辱嘲讽一下。
但没想到她这么生气,竟然一刀插进自己胸口,好在刀口偏了几寸,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
最难受的是,为了瞒住是沈砚动手的事实。他撑着去找了林清宴,让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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