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臣子一分为二,分属我外祖周明和定远侯江延儒,外祖念旧情,朕可早就忘了。动江延儒,江焰是下手的机会。”
江焰在边关战功赫赫,但因为定远侯不想他做武将,一首压着不让他升迁,所以舍生忘死六年,还是六品校尉。
江家一门文臣,要真出了江焰这般的虎将,文武大权在手,皇帝想动便难上加难。
这也是江延儒请旨,他一口答应的原因。
“陛下好谋算。”孙德全拧眉:“沈砚虽然生得好,但始终是个男子,陛下又怎么知道两人一定会争夺沈砚?”
皇帝淡淡睨他一眼,威压让孙德全慌张跪下,头撞地,冷汗涔涔:“陛下,是奴多嘴。”
“哼!”皇帝摇头,看着天边一点红色光晕。
因为她是女人。
久居冷宫,皇帝身边相处的都是废妃宫女,他看人的眼睛毒,从第一眼看到沈砚就知道她是女人。
至于为什么不揭穿?
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睛,纯粹干净,不论自己多么疯癫胡来,她都从未用厌恶的眸子看他。
这一点让皇帝很是兴奇。
送走沈家表妹,沈砚在码头上站着,等下一辆船靠岸,熙攘人群中,冒出来一个半大少女,长相精致,见到她时,双眼像星星:“公子!”
沈砚含笑点头,将早就准备好的披风递给她:“墨浓,陈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墨浓是她六年前捡的小乞丐,忘记了过往,只记得有个徒弟。
但她看起来不过十几岁,怎么可能有徒弟,沈砚当她记忆错乱了。
她双手环胸,嘴巴都能挂油壶了:“公子,我去南郡一年,一见面就关心未婚妻,我吃醋了!”
沈砚忍俊不禁,抬手按了按她头上的杂毛:“嗯,高了,也瘦了。”
少女抽条,一年前才到她鼻尖,如今己经一般高了。
墨浓咧开嘴角,绕着她转了一圈:“我将来还能长更高。”
“好了,说陈姑娘的事。”
陈淼是母亲娘家的女儿,也是沈砚名义上未婚妻。一年前陈家陷入当地豪强的争斗中,她让墨浓去帮忙。
“当地的豪绅好生粗鲁,我去的时候把陈家砸得没眼看,我把打手一个个捆了扔出去,然后……”
她一边说一边看摊铺,沈砚知道她小心思,买了几样她喜欢的点心拎着,让她吃。
“唔……反正就是我把那些人打怕了,然后报上公子的名头,让他们不胡来。”吐出山楂籽,她被酸的五官扭曲,又看麦芽糖铺子。
沈砚摇头:“买太多了,你吃不完。”
她性子说一不二,墨浓撒娇几下都不成,于是抿唇走在前面,步子大了,沈砚很快就落在后面。
她又停下等,然后又大步走拉开距离,又停下等……
如此往复几下,等到沈府,再大的气也消了。
墨浓接过点心小吃,看到沈璐时,和她分享。
陈氏抬手拂去她肩上的雪:“天冷,娘给你做的衣服送来了,你晚些时候试试,不合身好改。”
“娘费心了。”沈砚回握她手。
墨浓的房间在东南侧,是最小的,但她东西不多,而且屋前就有空地,早上练武方便。
“该回去睡觉了。”沈砚搁下笔,见毛茸茸的脑袋在烛火下一点一点的,好几次都差点被烛火燎烧头发。
“离开了这么久,我要和公子多待会。”打了个哈欠,墨浓环视西周:“公子屋里的暖炉都烧不热,要翻一下碳。”
她将衣袍别在腰间,墩身挨个翻炉里的炭火,感觉温度上来了,忍不住感慨:“之前伺候的婢女呢?”
沈砚除了读书,其余一概不通,这种杂事一般都是下人做。
“走了。”那个婢女心术不正,有次晚上爬她床,被陈氏处理了。
“也好。”墨浓挑眉:“每天都擦香死人的粉在公子屋里晃,难闻死了。”
她深吸一口空气,满足地说:“还是公子房间里的墨香好闻。”
“字练的怎么样?”沈砚睨她一眼。
屋里陡然寂声,墨浓眼神躲闪,瞥见案上放的衣服,惊呼:“公子,我伺候你穿新衣服。”
她岔开话题,沈砚无奈摇头:“滚出去,明日我检查你的课业。”
“啊!”墨浓不爱学习,字是沈砚一手教的,但没得到半点精髓。
去南郡更是乐不思蜀,把练字忘得一干二净。
垂头看十指,她咬牙,今晚彻夜抄写,应该能抄完吧?
连她自己也没底。
人走了,屋子安静,沈砚落下最后一笔,看着纸上袖珍的小箭弩,满意地点头。
拿出柜子里的刀具和木头,她垂眸一点点地用小刀削,执笔的手用锉刀等工具也很流利,不一会几个箭弩的小零件就做好了。
打更的声音传来,沈砚把东西放回去,上床睡觉。
与这边的温馨相比,定远侯府担得起一地鸡毛。
江焰隐在灯光下的侧脸满是不忿,一脚踹翻凳子,怒目圆睁:“爹,那位李小姐不行。”
“那张小姐呢?”江延儒抬手摸长髯。
“不管是张小红、李小姐、陈小姐、还是吴小姐……都不行,我不想成婚。”
“你……”他气得指着江焰鼻子:“逆子,二十西了,你成家后有人知冷暖的照顾你,家里家外张罗,这不好吗?”
“真那么好,你成婚了,为什么要和离和休妻,还是两次!”
“混账!”定远侯抄起茶杯扔过去:“你不娶亲,那老了怎么办?当孤家寡人啊!”
“老了就那么办呗,怎么着,成家后还能不死啊?你不也老了吗?”
门被人推开,江靖远匆匆跑进来,扶江延儒坐下,等他顺气。
“冷静,大哥!”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逆子啊!”
叹了口气,江靖远劝江焰:“江焰,你现在是个六品闲官,整日和那些纨绔在外鬼混,听二叔一句劝,早日成家稳定下来,然后我们帮你把官职往上提一提。”
“二叔,我官大不大什么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娶一品大员女儿,入赘攀裙角升迁。”
“现在是三品大官了,你岳父和妻子瞧得起你吗?瞧得起你,你至于三天两头往定远侯府跑,成天上赶着受气。”
“你……”
江靖远是庶子,最厌恶别人说他攀裙带上位。和江延儒的关系只是面上过得去,私下里没少传他们一家子的坏话。
江焰名声烂成这样,他居功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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