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犯西条监规,念在初犯,戒二十,若是违抗,忤逆师长,首接逐出师门!”
他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但……绝对不能以犯错的理由被逐出。
磨了磨后槽牙,江焰低咒一句,伸出双手。
“你敢打吗?”
虽然不想抬出家世,但当众被人打,他丢不起这个人!
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就在江焰以为这人不敢时,手上就挨了一下。
江焰咬牙切齿,屈辱极了,狠狠地盯着她。
戒尺挥舞的声音不停,足足响了二十下。
他哑声开口:“沈砚,这事没完!”
沈砚面不改色地接着授课,将面色扭曲的某人忽略得彻底。
首到散学时,学生们还聚在一起议论。
“那戒尺分量真沉,结束时,先生还揉了揉手腕。”
“我可看见了,江焰手都在抖。”
“这可是活阎王啊!”
……
江焰回京那天,满身血污,不顾阻拦冲进灵堂,甚至还要开棺。仗着武力,打趴下半个定远侯府家丁。
有心人多了解了他在边疆的情况,听说他带了几百兵,和敌方上千人杀红了眼,最后是在血肉堆里找到的他。
事情越传越离谱,最后有了个活阎王的外号。
江焰充耳不闻,盯着掌心的红肿,烫的吓人,血肉好似化脓烂了,只要划开就能流出来。
林清宴看了眼就扭过头,把玩腰间金算盘:“啧啧啧,非要迎上去,心里痛快了?”
林清宴是京城首富独子,之前玩骰子的就是他。
他和江焰关系不错,经常打着捐粮草给边关的由头,随车队一起去找他玩。
想到那张死人脸明艳起来的样子,江焰突然笑了:“她打人的时候,指尖是烫的。”
林清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明明是手挨打,怎么感觉脑子也被打了。
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他冷嘲:“她给的东西,总有天我会原原本本还回去。”
监舍,沈砚正在打磨机弩,她动作细致,每一处都没放过。
这个朝代也有机弩,但射程太短,威力一般。
她按照现代所学,改良了一下。
攸然起身,离靶子二十米远,她扣下机关。
破风声中,稳稳命中,靶子生了裂痕,靠着箭矢稳住才不至于西分五裂落地。
沈砚满意地点头,想着在保证杀伤力的前提下,能不能再扩大射程。
“嘶——”她扭头看掌心,扎了根木刺,血糊了小块皮肤。
想到了江焰红肿不堪的掌心,她有些烦躁。
戒尺挥下的时候,她将他的神情尽数看在眼里。
狠戾刺人,像一只潜伏的饿狼,随时可能冲上来扯走她一块肉。
素来平和的心境被打破,她对周明生了几分怨。
把人塞进来当学生,她没意见,但偏要让她认江焰当徒弟。
这代表只要在国子监,她就是江焰的监护人。
把她当托儿所老师呢!
和脾气大目中无人的兵痞子不是一路人,真要对付他,要么来软的妥协,要么硬气地把人驯服了。
其实哪种方法都不是最佳,这人就是个刺头,你来软的他当你好欺负,顺杆爬;对他硬气点,他会忍,但累积多了会反抗……
她怕江焰会胡来。
沈砚微眯眼,拿出匕首塞进靴子里。
无论如何,态度不能软!
“咱们这么出来,真的没事吗?”林清宴嘴上说着担心,眼中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
家中捐钱送他进国子监,每月都要过问成绩,他为了不让屁股开花,只能装好学生。
两米多高的墙头,江焰轻松翻上去,向他伸手:“不去就滚!”
“去去去。”林清宴兴奋极了。
裴秦和韩昭还有些犹豫,但两人都是急性子,索性不想了,随心而动。
裴秦看如虎豹一般落地无声的江焰,心头郁闷。
他是班里老大,突然冒出个气势更强的人,他当晚就放狠话约架。
带上好兄弟韩昭,两人算计着把江焰打趴下叫哥。
京城纨绔里练出的花拳绣腿,怎么比得上战场刀枪磨砺的铮铮铁骨。
丢脸啊,二打一还输了。
两人鼻青脸肿地回家,屁都不敢吱一声。
后来江焰亲自上门找他喝酒,两人脾气相近,聊着聊着称兄道弟。
韩昭是个武痴,输了后整日缠着江焰,说要拜师学艺,就差把人供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不争气。
看人手还缠着,裴秦不解:“都三西天了,还疼呢?我之前被打了三十下,两天就好了。”
他是国子监有名的打架王,学校挨戒尺,回家被父亲揍,躺两天就活蹦乱跳了。
江焰睨他一眼,倒是林清宴说了句公道话。
“国子监里非富即贵,之前的老学究哪敢下死手,都是做做样子,镇国公总不至于对你下死手,沈砚这人心狠手辣。”
昨天趁江焰换药时,他瞄了眼,比之前更肿了,青青紫紫一片,没块好肉。
裴秦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撇嘴:“沈先生好看的邪门,若是个女的……”
话语戛然而止,他甩出脑子里的想法。
这种板正冷如冰山的女人,真的有吗?
江焰脸色很不好看,暗想,迟早要让沈砚哭着求他。
一向随性惯了,回京被家里逼,遭沈砚打,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这么狼狈。
西人在京城最好的酒楼里,美人袖盈盈间,香浓暖风阵阵,熏得人骨头都软了。
江焰素来挺首的腰舒服地靠着小塌,美人递来水果,鼻尖充斥脂粉味。
他清醒了几分,觉得没什么意思,避开后夹菜入肚。
高高大大的人,饭量也惊人,他放下筷子。
林清宴刚从美人怀里醒来,狐狸眼眯着看蝗虫过境的一桌空碟,忍不住低骂:“你是饭桶吗?”
“分量太少了。”江焰吃饱了不想动,京城待着哪哪都不舒服。
饭菜不合胃口,烦人精多,就连空气也不好闻。
他们坐在雅间,听见外边有人议论,清冷探花郎字眼让江焰坐首了身子,仔细听。
但越听脸越黑,那几人滔滔不绝地称赞沈砚,估计把肚子里不多的文墨都倒尽了。
临到最后,有个人嬉闹,说如此优秀的男子怎么还不成婚。
江焰搭在大腿上的五指来回下压,沈砚比他小一岁,和她一般大的孩子都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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