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宴抿了口酒,陷入姑娘柔软的怀抱,笑出了声:
“放榜那日,清冷探花郎名头盖过了状元,要不是人只有一个,那些权贵豪绅巴不得你一条腿,我一只胳膊把她分了。”
素来只对武艺感兴趣的韩昭也点头:“后来沈砚说自己己经定亲,那些狂蜂浪蝶才作罢。”
“你怎么这么清楚?”林清宴微眯眼追问。
摸了摸鼻子,他干笑:“我爹也想榜下捉婿来着。”
江焰重重搁下酒杯,心烦,觉得那些人眼睛都瞎了。沈砚那种吹毛求疵、眼里容不得半点脏东西的臭脾气,谁跟了她谁倒霉!
常年在军队,江焰习惯了跟一窝子大老粗生活,乍然看到文绉绉、活得比女人还精致的男人,他打心眼里看不惯。
最让他郁闷的是,她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师,自己还被她当众打了!
越想越气,他扭头看窗外。
说来也是冤家路窄,他们回去时,迎面撞上了沈砚。
嬉闹声戛然而止,林清宴等人齐刷刷站在江焰身后。
他身上酒气熏人,沈砚拧眉和他错身而过,脚步有些急。
“就走了?”林清宴狐狸眼眯着,看了眼她去的方向,下一秒拍大腿:“那边……那边是绿椅楼。”
在场人除了江焰,全都瞪大眼不敢相信。
“那是什么地?”他问。
“断袖发泄之地。”林清宴眨巴眨巴眼睛,爆发出极大的好奇:“要不跟上去看看!”
几人齐齐点头。
沈砚塞给老鸨银票,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带她去见人。
最里面的雅间,七八个少年围着一个脸嫩的,叽叽喳喳如麻雀一般争脸,企图那人能漏点钱财。
沈砚面色一沉,大步过去拎起十西五岁的少年:“跟我回去。”
“哥!”少年灌了酒的脸微红,此刻有些心虚,不敢看她淬冰的黑眸,乖巧地跟他离开。
刚出门,便被一堵肉墙拦路,沈砚边上的少年被拎着领子拽到一边,发出短促的惊呼:“哥,救我!”
沈砚古井无波的眸子泛起波澜:“江焰,放开他!”
“啧,沈司业原来好这口。”他歪头,凑近打量少年稚嫩的面庞,因为恐惧,鼻涕糊了半边脸:“太嫩了,还没在女人身上开过荤的男人,有意思吗?”
似乎觉得欺负少年没意思,他手刚松开,那人鹌鹑似的缩在沈砚身后,揪着她衣领。
而素来冷淡寡着脸的她竟然垂头低声安抚,江焰从中看到了一丝温柔。
“江焰,我以前只是以为你性子顽劣,但现在看来,本性劣质难琢,该有的教养你一分没有。”
沈砚憋着火,第一次这么想揍一个人。
“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他江焰本就是暴躁脾气,炮仗一样点火就着。
“你,质劣难琢。”沈砚冷脸重复。
江焰拳头都拎起来了,林清宴先一步按住他:“别冲动!别冲动!”
等到两人上车,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拳砸向路边摊子。
厚实木板上多了个大洞,摊主吓得魂不附体。
林清宴赶紧赔钱安抚。
“她喜欢男的,而且还是娘们唧唧的那种。”江焰冷嘲:“也是,她那身板,只适合上这种毛没长齐的萝卜头。”
“噗嗤!”裴秦笑出声:“你嘴也太毒了。”
把他挤到一边,江焰心里还有无名火,招呼人又去酒楼。
喝到最后,他们都有些醉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草,我觉得在做梦,沈先生怎么会喜欢男人呢?”韩昭抱着头,还是不敢相信。
江焰睨他一眼,冷嘲:“被老子抓到把柄,看她还敢不敢在老子面前硬气!”
话说得狠,但他觉得心口郁气越来越多。
“少年被带回去了,她不会今晚睡吧?”林清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看了看明晃晃的天色:“也可能是现在。”
“砰——”
酒桌被掀翻,江焰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他摇摇头:“你干嘛?”
“我现在就去找周明说清楚。”
林清宴拉着他胳膊:“别冲动,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了,你说了周祭酒就信啊!刚才被我们撞破,沈砚没有一点心虚,说明她早就留了后手,不怕我们告发。”
江焰坐了回去:“你说怎么办?”
“要证据!”林清宴笑容恶劣:“有什么比被人当场揭发更有信服力呢?”
江焰点头,逮住沈府下人问沈砚回来没。
下人摇头,江焰拳头攥得咯吱响。
“诶!”林清宴无奈叹气:“看不了好戏了。”
分开前,他借着醉意调侃:“江焰,天天在断袖身边晃悠,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江焰低咒一句,拳头招呼他肩膀:“故意恶心老子。”
他喜欢女人,虽然军中女人少,但他从未对男人有冲动。
林清宴勾搭他肩膀,把他身子压下来一点,嘿嘿开口:“沈砚长得好看,气质清冷,私下里也有断袖示好。你虽然不喜欢男的,但保不齐她会看上你。”
身躯一僵,江焰推开他,硬邦邦回了句:“胡说八道。”
坐上回家的马车,林清宴还朝他挥手告别:“别整日在她面前晃!”
夜色暗沉,沈府安静极了,偶尔有几声哽咽溢出口。
屋子明亮,主座上的沈砚按了按眉心,嗓音疲惫:“小妹,你太胡来了。”
家里来人告知沈璐不见了,她匆匆去找,又经历了江焰那一群人的糟心事。
现在心情出奇的坏,最首观的表现就是沈砚的脸色,僵硬冰冷。
跪了半个小时的沈璐受不住,卸力歪坐:“哥,我……我错了。”
未及笄的小姑娘,含着两泡泪,沈砚知道,只要自己再说一句,她就会哭出水漫金山的架势。
沈砚叹了口气。
母亲陈氏眼眶微红,扶起女儿:“叫你还敢不敢胡来。”
雷声大,雨点小地说了几句,放人回屋休息。
在母亲面前,沈砚放松了些,蜇人的冷脾气收敛了大半。
“是我的错,念着她年纪小,在及笄嫁人前可以松快松快。”看见她眉眼间的疲惫,陈氏心疼地给她按揉太阳穴。
沈砚低语:“娘,沈家的女儿,不必急着嫁出去,你该给她立立规矩了,玉不琢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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