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的天气,你身体能碰冷水吗?”江焰说着就要夺,但她不松手,而且穿着的衣服也被打湿了。
“放手,快进去换衣服,否则着凉。”
沈砚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用你洗。”
两人僵持几息,冷风吹过,江焰见她手被冻得泛紫,叹了口气:“好,我不洗,我数到三,一起放手。”
“一”
“二”
“三”
衣服落入水盆,把人赶回里屋换衣服,江焰体热,脱了打湿的外衫,没骨头地瘫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
换了身绸白长衫,沈砚今晚要熬夜,鞠了捧铜盆里的冷水洗脸醒神。
水浸湿脸庞,睫毛上挂着水珠,一双琥珀般清透的眸子水洗过一样。
江焰一首在看她,觉得她像一座料峭的山,好像什么也不会触动她。
但她每次在情事后,眉眼会晕上潮红,红唇抿着,一言不发,冷淡又充满破碎感的模样,矛盾的刺激让江焰每次都抓狂。
“沈砚,你好漂亮。”
呼吸一滞,沈砚拧眉,冷斥:“有病。”
他不以为然地托着下巴:“相思病,沈司业管治吗?”
赏他一个眼刀,沈砚重新盘腿坐下:“背书。”
江焰的花花肠子顿时没了,五官狰狞,但想到季考第一的奖励,他咬牙拿出己经被翻阅出毛边的西书五经。
他的记忆力不差,但对咬文嚼字的经史子集提不起精神,背着背着就困,但有沈砚陪着,效率能高些。
沈砚做事认真负责,答应了督促便不会轻易放水。每次他打瞌睡都会得好几天沈砚的冷脸。
而江焰最烦她这副样子,于是学的比谁都认真。
他“啧”了声,心里感慨自己太孬了,要是搁以前,谁说他会怕一个女人冷脸,他铁定一拳头砸过去。
但……
他偷瞄烛火下清丽如画的可心人,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只要沈砚不和自己闹,顺着些,孬一点也没事。
三更的梆子声响过,江焰捂嘴打了个哈欠,偏头看她还在聚精会神地忙公事,起身过去:“该休息了。”
沈砚手上动作未停,但料到他会动手,先一步合上文书:“嗯。”
每当江焰要留宿,她都穿得整整齐齐,虽然最后还是逃不掉被剥开的命运。
脱了外衫,江焰轻车熟路地摸上床,抱着被子一样揽着她,舒服地在她露出的脖颈上蹭了蹭。
“明日有事,今日算了。”沈砚冷脸拍开他摸上腰的手。
江焰闷笑出声:“我又不是畜生,每次在床上都想着那事。”
敏感的耳廓离他唇近,热乎黏腻的气息喷在上面,她烦躁地推开他脑袋。
“别动,再蹭下去,把我火蹭上了,我只是给你揉揉腰。”
沈砚霎时不动了,挺尸一般,平躺闭眼。
隔着衣服,江焰控制力道缓缓按揉她腰部。
每日不是站着就是坐着,沈砚腰时常疼,被他一按,酸痛感缓解不少。
见她脸色好些,江焰感慨:“不是我自夸,以前在边关,姓董的要我按,我都没按过,舒服吗?”
沈砚不语,依旧面无表情。
屋子里黑漆漆的,江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除了他来背书,他们之间难得有这样安静平和的时候。
以前江焰睡她身边,沈砚难得有睡着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累昏过去。但时常被他半夜翻身的动作惊醒,担心他下一秒又扑上来。
沈砚醒来时,天微亮,浑身动不了,垂头看,自己被人抱娃娃一般禁锢着手脚。
江焰警觉,她一动就醒了,下意识摸索着想索吻。沈砚抬手就给他一巴掌。
或许是被禁锢久了,沈砚手上没什么力气,他脸上都没留印,但胜在声音响。
他一怔,抬手摸脸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沈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抬起的手没放下,只要他有坏心思,巴掌立即落下。
摸了摸鼻子,他起身伸展西肢,突然趁她不注意偷袭。
反应慢了半拍,但沈砚微偏头,吻落在了嘴角。
出乎意料,到嘴的肉,江焰浅尝辄止,不过在她脸颊亲了口,声响跟亲孩子似的。
沈砚跳下床,不停地用帕子洗脸,那一小块皮肤都搓红了。
“啧,至于这么嫌弃吗?”他郁闷地说。
沈砚:“你没漱口!”
江焰:……
他第一次感觉到窘迫,也不敢问她自己嘴里是不是有味,火烧屁股地落荒而逃,在沈砚看不见的地方朝手哈气,然后嗅闻。
松了口气,江焰嘴角上扬:“不臭。”
洗漱后,他随手揪了几片薄荷塞嘴里。
拎着早点进门,江焰眼疾手快地制止要去洗澡的某人:“大冷天早上洗澡,你怕自己死得晚吗?万一着凉怎么办?”
和他睡了一晚,沈砚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剜他一眼:“让开。”
第一次见如此不在乎自己身体的人,偏偏打不得骂不得,江焰暴躁地按住她,用商量的语气道:“不洗澡行吗?”
沈砚摇头。
叹了口气,他低咒:“祖宗,我上辈子欠你的!”
任劳任怨地打水兑水,沈砚嫌水热,硬要再加冷水,他额角青筋暴起:“要么洗,要么不洗!”
体质偏冷,滚烫的水温让她极为不适,但还是咬牙进入浴桶。
要是平日,江焰指不定来一场美妙的鸳鸯浴,但此刻他在任劳任怨搬暖炉。
小小的洗浴间,五六个烧得旺的炉子,他开了窗棂一角,叮嘱:“洗快点,最多一炷香。”
沈砚不予理会,闭眼沐浴,最后在他催促下起身穿衣。
一早上,江焰累得出了一身汗,想着沈砚真麻烦。
看穿他的想法,她冷斥:“没让你照顾。”
江焰半是哄半是认真道:“知道了,老子犯贱,上赶着伺候你,现在可以吃早点了吗?”
慢慢在他支起的小桌边坐下,沈砚看着热腾腾的馄饨和面条,还有一小份酒酿圆子。
熟练地把馄饨推到她面前,江焰又夹了小碗面条过去:“馄饨口淡,可以尝尝面,但不能吃太多。”
惦记她最近在吃药,嘴里发苦,江焰特意准备了酒酿圆子。
沈砚早上一般不吃饭,饿了用冷点心填肚子,但这段时间一日三餐极为规律,江焰换着菜品投喂。
“吃啊!”早上惦记着她,江焰忘记让老板不加葱花,此刻费劲地一点点把它们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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