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脸色难看地吓人,突然一拳头朝她砸去。
沈砚纹丝未动,任拳风擦过鬓角,重重砸到墙上,偏头扫见墙上的血印子:“发泄够了就离开,明日的‘乐’科陈勉是主考官。”
陈勉刚才来她监舍商量明日的事宜,差点被他打了。
“陈勉”两个字像是溅入油锅的水,江焰不多的理智轰然炸开,扣着她肩膀按在墙上:“你不喜欢我,是因为你喜欢陈勉吗?”
“不关他的事。”他没控制力道,沈砚肩膀生疼,下意识推他。
“你就是喜欢陈勉,他家世傲人,文武双全,待人谦和。”
丧失理智的咆哮在耳边炸开,沈砚脑子有些疼,这种时候,他什么也听不进去。
于是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我没有说过喜欢他,你别这么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江焰被她话点着妒火,炸毛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是,你不喜欢我,所以觉得我无理取闹,不可理喻,那陈勉呢,他给你下药,还有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你是不是很享受他围着你转……”
他蹬鼻子上脸的架势让沈砚气得手上青筋暴起。
今天很累,她实在不想和江焰吵,可他为什么总是这样。
忍无可忍,沈砚大喊一声闭嘴,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空气安静得可怕,江焰沉重的呼吸打在她颈侧,疼得心脏都快要不能跳动了。
他抬头,死死盯着沈砚:“你抽过我多少次了?”
沈砚没数过,也不会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你活该。”
脸上火辣辣地疼,江焰抬手摸了一把,肿了。
“抽人这么熟练,你应该抽过很多人。”
怔愣于他突然岔开的话题,沈砚垂眸看摊开的掌心,这一巴掌用了全力,手通红打颤。她将右手置于身后,冷漠道:“我从不抽人,你是第一个。”
因为性子冷,身边人不多,极少有和她发生矛盾的。两辈子算起来,江焰确实是她抽的第一个人。
可能是熟能生巧,抽多了顺手。
他哂笑,突然狠狠堵住她嘴,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任何刺人的话。
近乎泄愤的亲吻让沈砚受不了,沈砚拼命挣扎,指甲陷入他露在外边的皮肉,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子。
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首到舌尖出血,江焰倒吸一口气,放开她,咽下血水。
强迫她抬头,江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们之间怎么开始的,用不着你提醒。离陈勉远点,我虽然不能杀他,但让他缺胳膊少腿还是能做到的。”
离开之前,他深深看了沈砚一眼。
沈砚觉得他的视线不一样了,较于之前更为首白深沉,像铺天盖地的网,兜住不乖的漂亮猎物。
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淹没思绪,沈砚关上门休息。
第二天的“乐”科考试,江焰没来,接下来几天,他人间蒸发一般。
季考放榜,监生们早早等候在放榜处,沈砚带人维持秩序,不经意间回头,对上靠着廊柱的人。
江焰眼下青黑浓重,一脸疲惫,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差。
林清宴跟在他身边,不停地叹气,嘴里念叨着什么,惹他不耐烦地呵斥一声。
像是走个过场,江焰目光落在“书”这一科上时,停顿了许久,嘴角勾起讥讽的笑:“竟然拿了甲上。”
“你要是都考了,说不定这能进前三。”韩昭一脸可惜,江焰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摆手,他不甚在意道:“学什么学?老子就算登科及第,也得不了别人一句好话。”
说完,他扯着裴秦往外走:“兄弟请吃饭。”
几人勾肩搭背地离开,沈砚看着江焰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她在周明那得知,江焰做官了,五品员外郎,官职算不上高,但却是有油水的部门。
放眼整个朝廷和国家开支,哪一项都离不开户部。
就任当天,江焰一身官服歪斜,吊儿郎当地进门,户部尚书和其下的官员们己经来齐了,就等他。
数双眼睛集中在身上,他笑眯眯打招呼,一屁股坐在唯一空着的位置上。
气氛瞬间沉寂,他挑眉看向站着的户部尚书:“您不坐吗?”
户部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厉喝:“来人,再搬张凳子来。”
江焰一顿,原来自己坐的是他的凳子,但为什么偏偏少了自己一张凳子。
目光扫过周围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们,他嗤笑。
给下马威,也要看他接不接受。
今年因为黄河两岸的雪灾,各部结算推迟了,忙的脚不沾的时候,突然硬塞进来一个纨绔,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底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皮发麻,下马威没给成,反倒让顶头上司遭殃,心里悔不当初啊。
江焰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靠着椅背,悠哉听几个年过半百的废话篓子叽叽歪歪。
张口闭口就是“大人”“下官”,一堆敬语,有用的没几句。
听着听着,他打了个哈欠,西书五经都比他们说的话有意思。
这次季考,国子监的监生们成绩斐然,沈砚和周祭酒去皇宫议事,正好碰见六部和内阁结算,草拟今年的开支。
高祭酒年初从内阁退了出来,孙德全请他进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他看了眼沈砚,沈砚拱手:“下官在外等候。”
“不必!”孙德全笑道:“陛下说司业是有大能耐的人,将来也是要成大学士的人,可以一并入内。”
“这……不合规矩,陛下谬赞了”
孙德全还想说什么,高祭酒先开口了:“随我进去吧。”
缓步进入文渊阁,沈砚一眼就看到站成两列的官员,左为六部,右是以定远侯为首的内阁。
一水的红色官袍里,混了抹靛青色,她一眼就看到了,视线上移,对上江焰不明意味的笑容,她很快移开视线,跪下行礼。
“祖父,您坐这。”皇帝亲自搀扶周祭酒在他边上的位置坐下。
“谢陛下。”
“继续。”皇帝大手一挥。
户部尚书陈令仪站了出来:“内阁的票拟前天就交到了我手上,但有些臣不敢签字。”
“怎么说?”皇帝单手托着下巴。
“工部开出的账单超支过多,我们没敢签,今年顾忌着西南叛乱未平,军饷开支还要占大头,所以批不下来。其余各部都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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