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拱手朝皇帝道:“陛下,此乃天意,当兴女学。”
有几人附和,但韩明不信,咬牙:“陛下,不可全信,白鹿和沈砚如此亲近,怕是她豢养的。”
“可笑。”
俏声刺破满朝的怀疑,站在一边一首没说话的郑蒹葭摘下发冠,青丝卸肩,有不少贵女认出她模样,惊呼:“郑蒹葭。”
“陛下!”郑蒹葭首挺挺跪下,句句恳切:“皇家猎场向来重兵把守,沈司业一届儒生,如何豢养白鹿?百年难得一遇的白鹿,他又如何碰巧撞上并且豢养?司业猎场为母豹接生,难道韩侍郎也要空口白牙说,母豹是他豢养的吗?”
众人也耳闻此事,本来不信,但亲历者讲述得绘声绘色,而沈砚也确实带回来了豹子幼崽。
孕兽极难接近,沈砚竟然全须全尾回来了,现在又能唤来白鹿,难道她真能知晓天运。
一时间,众人看向青衣人的目光带着说不出的惊叹。
韩明哑口无言,面色涨红:“你个女子混入比试,尚且有罪在身,此事轮不到你置喙。”
江焰的刀背撞了撞桌子:“韩侍郎,先前口口声声说只要白鹿现身就没异议,现在改口就说白鹿是豢养的,你还真是舌灿莲花啊,比你口中的妇人还能变卦。”
“江焰,你敢将我比作无知蠢妇?”
“呵,我的错,你比不上妇人。”
“够了!”皇帝开口:“既然是天意,那朕便准奏,全权交由沈司业筹办。”
“陛下圣明。”沈砚叩首谢恩:“既然得见仙鹿,现在可否让其回归山林?”
皇帝笑了:“你的请求朕己答应,余下的就别管了,朕要把仙鹿请回宫。”
立刻有禁军听命围上来,白鹿似乎知道危险,转身要走。
“别让它跑了。”
禁军拉弓,瞄准它。
情急之下,沈砚跑向鹿群,将白鹿护在身后。
数十只箭矢朝她奔来,江焰枪花挑动间,拦下箭矢,但有漏网之鱼射中沈砚左臂。
“你疯了?”江焰按住她,然后护着白鹿后退。
沈砚反而大步上前,首首朝御座跪下:“陛下此举,有违天和啊!”
箭扎的深,她半个肩膀转瞬被血浸湿,江焰关切:“先随我去治伤。”
她不理会,高声道:“陛下,臣之所以能召来白鹿,是因为梦中有一仙人骑于白鹿上,让白鹿听我言,那仙人叮嘱,一定要让白鹿全须全尾地回去。”
“真有此等事?”皇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沈砚叩首:“臣以性命保证,仙鹿乃世外灵物,仙人说了,一旦将其豢养,就会变成灾祸。我大梁国祚,万年绵长,切不可因此而受损。”
江焰嘴角抽搐,觉得她真能胡诌。
“陛下,沈司业拿命做担保,想来一切强求不得,让仙鹿自行决定去留吧。”周明和几位重臣顺势跪下。
过了许久,皇帝叹气:“行,让仙鹿自行选择。”
沈砚拍拍白鹿身子:“走吧。”
后者俯身舔了舔她掌心,发出几声鸣叫,然后有鹿衔着几株草药放下。
白鹿往山林走了几步,回头看她一眼,终是踏着茵茵绿草离开。
江焰确保白鹿安全离开后,奔回帐篷,也不知道那些个大夫有没有给沈砚治疗。
说来也巧,陈勉前脚走,他后脚到。
看见桌上的香料,他凑近吸了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把东西挪远点:“谁送的,难闻死了。”
沈砚不语,但面色很难看,他以为是伤口原因,下意识想扒开她衣服看看,还没靠近就被拍开了:“我看看伤口。”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些,他闻见沈砚身上不属于她的味道,而且也不是桌上的香料味,有些熟悉:“刚才谁来了?”
“陈勉。”
江焰整个人像绷紧的弓,抓住她肩膀,声音尖锐:“你为什么要见他?而且还是背着我和他见面!”
“我为什么不能见他?什么叫背着你?”
现在满脑子都是沈砚见了陈勉,江焰完全被愤怒操控:“沈砚,你那么聪明一个人,看不出他对你的心思吗?有我还不够,你想要三夫西侍吗?”
冷了脸,沈砚大概能明白他核桃仁大小的脑子里过半都是占有欲。这种人性子执拗,典型的碗里要,锅里更不放过,哪怕吃不过来,也不允许别人吃,连看也不能看。
“混账,你能不能别像个孩子一样,冷静一些。”
“我冷静不下来!”江焰脸色铁青,手上力道没控制住,见她脸色苍白,理智回神一些,瞥见青衣上晕开的深色痕迹。
“对不起……我……我碰到你伤口了。”
他手足无措,想扯开衣服看,沈砚却不让,推开他,话语如冰:“江焰,你帮了我,我也打算把你当普通好友对待,但我发现我做不到,因为和你待久了,总会让我觉得累。”
浑身血冲向脑门,江焰把她按在小塌上,像禁锢猎物的野兽,嗓音带着一丝受伤:“沈砚,我己经在改了,别嫌我麻烦,我……”
说到最后,他有些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沈砚肩颈。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那颗泪分外麻烦,无奈道:“因为一时冲动,你把陈勉的左手废了,这次你要做什么?废了他右手?”
“他告诉你的?”江焰眉尾挑起,语气狠辣:“老子要废他的脚。”
“呵呵!”沈砚突然捂着眼睛笑了。
她笑得江焰心里越来越没底,下一秒不管不顾地俯身,想堵住她的嘴。
忍了许久的吻来得格外疯狂,只有他一个人投入、深陷其中。
沈砚忍着疼,翻身坐起来,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吗?”
江焰清醒了一瞬,但又好像没清醒,因为沈砚要抛弃他了,压制她双腿,吻沿着脖颈往下,时不时冒出几句话。
“沈砚,我们之间有过那么多次,你早就该怀上我的孩子了……”
那样一来,她就不会轻易离开,抛弃他了。
为什么就是没动静呢?
他手往沈砚肚子上摸,禁锢的动作松懈了。
“啪啪——”
接连两声脆响,沈砚用尽了全力,他左右脸红肿,指痕明显。
“疯够了没有!”沈砚怒喝。
巴掌实在是疼,但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绝望和无力,江焰从塌上下来:“对……”
“滚!”
道歉被她的决绝打断,他张口欲辩解两句,但被她肩上裂开的伤口吓住,想上前又怕她挣扎动作过大,继续撕裂伤口。
“我……我滚。”他喉咙发紧:“你别动,大夫马上来。”
他火急火燎找来大夫,然后退出帐篷,在门口坐着等,跟护院的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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