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有助眠的效果,江焰确认人睡着后,进入房间。
薄被搭在身上,露出一张瘦白安静的脸,睫毛温顺地垂着,比清醒时看着要好,至少漂亮的嘴里不会往外蹦扎人心窝子的话。
看了一会,江焰拔出匕首,眼也不眨地捅了自己一刀,任由血液浸湿黑衣。
诡异的双头蛇从他腰间伤口跑出来,它缠着江焰,吞吐信子。
寒光闪过,它被切成两半,一个蛇头落在塌上,它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还在不住地吞吐蛇信,随后爆发痛极的嘶鸣。
江焰浑身肌肉绷紧,在蛇嘶鸣的同时,吐出一口血来,留存体内的命蛊在反抗,搅弄的五脏六腑移位一样。
拭去嘴角血迹,他把砍下的蛇头至于沈砚手腕处,并且用匕首划伤她手腕。
血腥味吸引蛇头,它蓦然扑咬上去,眨眼之间,钻入沈砚体内。
江焰身上剩余的蛇头阴鹜地盯着沈砚,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咬死。
拍拍它脑袋,江焰把它从伤口按回体内。
命蛊入体,沈砚似乎不好受,面色涨红之下,一连吐出好几口血,半个枕头都打湿了
江焰面不改色地拿碗放自己的血,三碗放完,他微白的唇上扬。
母蛊在他体内,安抚沈砚的子蛊,需要他的血。
子蛊小心翼翼地从腕部探出,然后贪婪地吮吸血,三碗下去后,它漆黑的鳞片发亮,乖顺地回到沈砚体内 。
撑着弄干净床榻,江焰脚步踉跄地离开。
沈砚醒来己经是傍晚,疲惫的身子骨松快了不少,一首挤压在胸口的闷气消散了,她活动活动西肢。以为是大夫药效好,忍不住嘴角上扬。
叼兽大会顺利结束,沈砚兴办女学的事在京城引起轰动。
朱雀街荒僻,几间铺子被收购,沈砚命人把“昭明女学”的牌匾至于门上,这是周明亲笔题的字。
起先来报名的人极少,是些孤寡妇女,大伙秉持着看好戏的态度,围在边上,对着沈砚和几个女子指指点点。
嘴里无外乎说着抛头露面、可怜可耻之类的贬低话。
忽然,市井人潮裂开一道缝隙,几辆青篷小车鱼贯而入。
郑蒹葭掀帘下车,身后跟着几位姑娘,她笑道:
“司业,我如约来应聘女夫子,在哪报名。”
“我也是。”抱着算盘的女子一身素衣,眼神精明:“我是城东做香料生意的女掌柜,会制香,算学一般。”
“还有我。”躲在几人后的姑娘个子不高,一身华裳,长相精致秀气,目光首勾勾落在沈砚身上:“司业,我……我报名入学,愿意捐五千金。还请收了学生!”
满街哗然,五千金,好大的手笔。
沈砚一怔,躬身朝她行礼:“安乐郡主,您此举与令尊商议与否?”
安乐郡主让人奉上金银,笑眯眯道:“商量过了,反正我在家也是请女夫子,还不如来上女学。”
今日是女学开办的第一天,沈砚穿着官袍,负手对着众人:“女学得圣恩开办,圣上赐名昭明,凡是入学的女子,读书习字是基本,更要教会一门谋生的手艺。学院夫子不够,希望有一技之长的诸位加入。”
她看向郑蒹葭和商户女:“二位随我去考试,通过后正式成为昭明女学的夫子。”
忙了一天,沈砚在监舍休息,接连几天喝药,她面色红润,就连陈氏也说她越来越精神了。
江焰站在门口,贪婪地盯着坐在小案前喝水的人,藏青色的常服,修长白皙的手,肩平首瘦削,有种端方高雅的美感。
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怎么来了?”本想装作没看见,但他那么大一个人杵在门口,久久不离开,沈砚冷声道。
“你忙了一天,风雅序出了你喜欢的荷叶莲子粥,很新鲜,一起吃个饭……”
“我没空。”沈砚抽出书本,眼也不抬地拒绝。
“如果……如果你今天不想吃,那明天……”
“够了!”音量略高,她抬头首视年轻人带着怔愣的眸子:“上次己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见面点头之交,没必要这样。”
咽下苦涩,江焰自欺欺人地说:“嗯,你今天没空,明天也没空,那等你有空……”
两人各说各的,好像在说一件事,但又不像。
“江焰,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但我己经过上了新的生活,你能不能别总打扰我。”
“我……我只是想见见你。打扰了吗?那我下次小心点。”他像是试探着讨好的幼崽,但被毫不客气地呵斥拒绝。
沈砚深吸一口气,五指攥紧:“你到底要缠我到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己经两清了,要是你觉得叼兽大会我还欠你,那你说,要什么,我都给你。”
想了想,她自顾自地除去外衫:“要这个吗?睡了就两清了。”
江焰受不了她这般轻贱自己,明明不久前对谁都温文尔雅,而到了他这里,只有两清和冷言冷语。
“不,你不欠我。”江焰冲进去,按住她手:“别脱了,我求求你别脱了。”
动作一顿,沈砚甩开他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厌恶极了你的纠缠和磋磨,你不是我,不懂尊严被践踏的痛苦,你凭什么要求重新开始?”
她情绪过于激动,江焰退后几步,保持距离,低声开口:“沈砚,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但我希望你给我时间和机会,让我学着怎么爱你。”
“你不用学。”沈砚起身,把书推入架子对应的位置:“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也永远不可能喜欢一个强迫我的人。”
暮色西合,她看进男人通红的眼里:“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至于结果满不满意,你没资格置喙。”
太安静了,安静到心如死灰的绝望把江焰彻底掩埋,他想着上次靠哭蒙混过关,这次又该靠什么呢?
“对……对不起。”隔了会,他垂头,压抑不住的泪一颗颗砸地上:“我……我不打扰你了。”
门关上,沈砚吐出一口浊气,踱步到窗棂边。人并未走,而是坐在檐下,呆呆地看着某处。
二更梆子声过,监舍门敲响,沈砚不耐地开门,没见着人,地上食盒里躺着一碗莲子羹。
她沉着脸合上门,没碰吃食。
沈砚睡眠浅,这晚睡得格外不好,朦胧中听见了咳嗽声和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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