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话落，墙外众人附和大笑。
“张尧是吧，去了地府寻仇，记得报老子名号。”江焰首接抽出刀，朝他狠狠掷去。
刀身修长，破空而来的速度极快，堪比强弓利箭。
张尧慌了，躲避不及，拉身侧的手下挡。
一声惨叫，手下被被穿胸而过，但刀势并未停止，竟然还要刺张尧。
他眼疾手快地侧身，被刀扎中肩膀，带着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额头满是汗水，张尧大口喘气，劫后余生地捂着肩膀，惊魂未定地看着一脸笑意的江焰。
暗叹这纨绔武艺竟然如此高强，刚才差一点就丢了命。
与他的惊骇相比，周围人更多的是心寒，特别是好几个心腹。
张尧大怒，脸色阴沉：“你们做什么？是江焰杀了他，今天要是解决不了他们，我们一个也别想活。想想家人和孩子！”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张尧急于找回场子，冷笑抬手：“弓箭手准备——”
他挥手，立即有一轮箭雨飞入府内。
田万海以为救兵到了，挣开钳制，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临到半路，他瞳孔紧缩，密集的箭雨向他迎来。
他不禁破口大喊：“你们这些卑鄙的贱狗，吃了我那么多孝敬，现在翻脸不认人，我下地狱也不放过你们！”
眼看自己要被射成刺猬，田万海绝望而凄惨地大笑。
突然，扑过来一个人，把田万海连拖带拽地扔到墙角贴着。
沈砚大口喘气，青衫上糊了污渍血迹，她漠然开口：“这就是你讨好的人。”
“大人！”田万海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顾不得烫熟的手：“救救我，只要您带我出去，我……我把浙江所有贪官都交代出来，给您写……写一份名单。”
沈砚淡漠地推开他，瞥见不远处种着荷花的水缸，她力气不大，看一边惊慌失措的田万海：“过来帮忙！”
他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两人一起推翻水缸。
水倒完，沈砚将水缸倒扣，让他躲进去，然后用石块抵住，留一道口子呼吸。
就像田万海所说，作为最重要的证人，他还不能死。
江焰和衙役分成两批，一批守后门，一批守前门。
他回头看，沈砚一身狼狈地脱力靠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还有一个水缸，你进去躲躲。”
沈砚摇头，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把自己塞进去，一字一顿道：“我是巡抚，这些人都是我带出来的，我要是躲了不见人影，他们会崩溃的。”
深吸一口气，江焰把盾牌塞他手里。
“你怎么办？”沈砚下意识想还回去。
他咧嘴一笑，挥手：“我用不着，你没看见我刚才在屋顶的厉害吗？那些箭近不了我身。”
沈砚咬牙接下，再次叮嘱他小心。
被接二连三关心，江焰心像浸在蜜里，忍不住盯着她看，在忍不住亲她之前松开她，去正门杀敌。
敌人太多，一刀刀挥砍正门，不一会门就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江焰低咒一句，在最前头杀敌。
受制于门，进来的人有限，他武艺高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就算有零星被放进来的敌人，也被他身后的衙役收拾了，一时间众人齐心，损伤几近于无。
不少衙役脸上的紧张消失了，露出扬眉吐气的神色，甚至越杀越兴奋。
但沈砚面色深沉，敌人数量多，现在全仰仗江焰，但人有力竭时。
和一个衙役说了声，她去了后门。
后门是仅容两人通过的小门，敌人相对较少，也没有箭雨攻击。
几人身子死死抵着门，咬牙撑住越来越强的撞击。
“噗——”
突然，长刀刺破门，一个抵门的人被穿胸而过，当场歪头吐血。
几个衙役大叫着散开，沈砚冷喝：“别用身子抵，拿盾。”
三面盾死死抵着门，但也撑不了多久。
沈砚架梯子爬上墙，借着砖瓦掩盖身形。
深吸一口气，她抬手瞄准，破空声中，好几个敌人倒下，胸口没入掌长的小铁箭。
敌人反应快，立即喊：“有弓箭手，小心。”
他们进入防御状态，沈砚便换了位置放袖箭。
距离战场不远的茶楼里，一桌人悠闲品茶。
左布政使拎着茶壶，给钱、吴两家的家主添茶。
“砰——”钱家主一掌拍桌：“都是废物，对付几十个人，这么久都杀不了沈砚。”
李同光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压低音量讨好：“岳父，那十几个人很好解决，但江焰不好对付……”
“够了！”钱家主打断他的话，面容狰狞：“不想听你解释，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沈砚碎尸万段。”
吴家主眯眼审视他，也冷笑道：“迟则生变，别再顾忌了。”
李同光嘴上说是，但转头吩咐时，面色黑沉，眼中满是讥诮。
钱家主就算了，一个衰落了几十年的吴家也敢在他面前拿乔，等解决了沈砚，他要着手收拾吴家。
沈砚发现敌人的攻势变猛了，带着火油的箭雨飞入，扎在屋顶房梁，一时间浓烟渐起。
江焰一拳砸飞最近的敌人，回头一看火势，咬牙：“王八蛋，玩阴的。”
沈砚提水浇灭最近的火，这些人为了最快结束战局，开始火攻逼他们出去。
她剥了地上尸体的衣服，打湿后分成好几块，让衙役们捂嘴，免得吸入过多烟尘。
“你来干嘛，危险！”江焰一身脏污，糊了一层又一层的血，但都是敌人的。吸入一口浓烟，他呛得咳嗽，差点没避开劈向眉心的刀。
沈砚袖箭击退围攻他的几人，然后迅速用毛巾捂住他口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衙役们都累了，抵挡不住，地上躺了好几具尸体。
江焰大喊着往回退，看沈砚不知为何站着不动，他下意识想拽她。
“走不了了。”
沈砚毫无波澜的话语格外平静，带着一丝预料到的决然。
“胡说。”他下意识反驳，但在目光撞上围墙时，忍不住咒骂。
墙上不知何时搭了梯子，敌人一个个冒出脑袋，跳下墙，朝他们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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