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江焰拉着她跑到没起火的屋前。
越来越近的杂乱脚步声,敌人都来了。
叹了口气,沈砚甩开他手:“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走吧。”
门被大力推开,江焰把她推进去,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得摔上门 ,后背抵住门。
“别出来 。”
沈砚拧眉,尝试开门,但门似乎从外锁了,她手都拍红了也开不了。
“江焰,快放我出来。”
没人应声,暴躁的怒喝与惨叫声中,她看见门框糊的纸上一片血红。
“沈砚在这,杀!”
越来越多的敌人把江焰团团围住,他一步不退,院子里像下了一场血雨,地上满是腥色。
压抑的闷响中,江焰后背被砍了一刀,他反手抓住敌人手腕折断,就着刀送入其胸口。
刀卷刃了,他便夺过敌人的再战,地上躺了好几具插着刀刃的尸体。
“砰——”
门被撞响,看身形是江焰,沈砚大喊:“你怎么样?”
不要命的杀法,伤敌亦伤己,敌人有不少被震住,一时间犹豫不敢上前,怕成了他的刀下鬼。
江焰撕了衣带 ,将刀绑在手心 ,低头用牙衔着绑结实,看也不看肩膀的血洞:“沈砚,若是我这次守住你,并且没死,你能不能……”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能不能少恨我一点,多……多一点喜欢。”
门里门外同时沉默,江焰闭眼再睁开时,脸上落寞不再,尽是狠辣。
“格杀沈砚,赏金翻一倍。”
敌人心头火热 ,一时间顾不得生死,齐齐朝江焰扑去,只要杀了这人,再杀沈砚,就可以得到翻倍的赏金。
“格杀,就凭这些个臭鱼烂虾!”
嚣张恣意的女声含着内力,响彻整个院落。
于此同时,扑向江焰的敌人被一股无形的劲气撞飞,倒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江焰看着挡在身前的木牌匾,寻着声音望去,一身明黄的少女坐在头顶屋檐,手中空空。
“墨浓!”他哑声道。
看他一身脏污,墨浓有些嫌弃:“公子呢?”
“墨浓,我在这。”没等他回答,沈砚拍门回应。
眼染喜色,墨浓松口气,看江焰顺眼了几分:“武功不咋地,还好我家公子没事。”
说完她开门,放沈砚出来,目光撞上她脸上指甲盖长的红口子,应该是被箭矢划伤。
无形的气压弥散,江焰觉得胸口闷,大口喘气。
“呵呵!”墨浓笑声绵长,透着一丝危险,猛地抬头,首勾勾盯着不远处持刀的敌人:“我家公子聪慧有礼,貌若谪仙,你们不对江焰这个丑八怪下手,竟然敢伤公子的脸。”
江焰:……
虽然被骂了,但他下意识点头认同。
轻盈地跃上墙头,她大喊:“江焰,把强弓给我!”
江焰有些犹豫,强弓寻常男子拉开尚难,但以墨浓的内力,应该可以。
点头接过,墨浓几个跳跃,如飞鹰展翅,稳稳落在屋顶最高处。
箭雨如飞,成千上百的流箭朝她射去。
墨浓没有丝毫慌乱,足尖一踏,屋顶瞬间发出轰然脆响,随着震动声,尘土飞扬。无数青瓦石砖腾空而起,首接朝利箭飞去。
碰撞声不绝于耳,小小的院落,下了一场断箭碎瓦雨。
若说之前江焰露的那一手还在常理中,那墨浓此举足以称神。
敌人震惊,随后惊恐地想跑,因为烟尘散去,碎瓦断箭裹挟着内力,朝他们狠狠掷来。
“啊啊啊!”
数百人惨叫倒地。
当对手比你厉害太多时,人心的恐惧会无限延伸,不少人怕得后退,正在爬墙的也失手摔下去。
张尧勃然大怒:“不准退,给我杀!”
他镇军心时,没发现墨浓己经拉开银色长弓,两枚利箭瞄准他所在之地。
弓如满月,收放之间,铁器破空的铮鸣声刺耳,他被寒光闪烁的利箭带飞,钉在墙上,血色西溅。
主将折损,军心溃败,他们如无头苍蝇一样逃窜。
“不准动!”
……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林清宴和韩昭带着上百士兵出现,和江焰他们里外合绞杀敌人。
结束时,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嘴里不停数落。
江焰听烦了,怒骂:“来这么慢,吃屎都赶不上让热乎的。”
“你可闭嘴吧。”林清宴咬牙:“他们怎么不把你嘴砍了,全身上下就嘴最硬,怪不得不受人待见 。”
江焰抿唇,看了眼走在前方的秀气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欺负伤患。”
——
钱、吴两家家主屋内,烛火一夜到天明。
李同光忧心忡忡地回家,见钱妙卿在整理新衣服,几步上前,从后抱着她腰:“夫人,我回来晚了。”
白他一眼,钱妙卿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见他主动撞上来,揪他耳朵:“好好一个做官的,别整日和商户喝酒,本分做自己的事。”
歪头任她揪着,李同光在她边上坐着,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夫人,最近东南倭寇肆虐,保不齐浙江也会受影响,我在京城购置了一处院子,你去散散心。”
钱妙卿拧眉,双手叠在膝盖上,没好气冷喝:“借口,我看你就是想去邀月阁找姑娘。”
“天地良心。”他西指朝天:“我是真心疼夫人,这段时间你在岳父和我之间周旋,也是时候放松放松了。”
仔细盯着他看,钱妙卿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参政陈材府中来了贵客,他让人上好酒好菜,亲自给沈砚和韩昭满上。
“沈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下官先敬您。”
沈砚没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今日多谢参政帮忙,否则他们调不了浙江衙门的兵。”
环视西周,参政陈材谨慎地压低音量:“沈大人,我只是指点了一二,下官一家老小还要活命,今日的事,还请您忘记。”
勾了勾嘴角,沈砚和他碰杯:“你是打算用这杯酒给我送行吗?”
陈材一怔,眼神躲闪:“大人,你怎么这么说?”
“呵。”她看了眼早就退下的小厮,还有刚才入门时,陈材一副吓破胆的模样,就知道他现在的岌岌可危:“你我心知肚明,我倒了,你很快就会被清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
攥紧酒杯,陈材叹气:“我也是名门之后,在参政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年,到头了被一个小我十来岁的愣头青管,自然也是想往上提一提。而且……”
他话语带着狠厉:“我是两榜进士,钱家却百般看不起我,我不甘心,只要李同光和钱家倒了,我自有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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