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教总坛,深处一间阴冷潮湿的石室。
烛火幽暗,勉强照亮墙壁上狰狞的鬼面浮雕。
朱友珪——那个身形矮小、面容因修炼邪功而显得扭曲畸形的皇子——正盘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周身弥漫着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
他紧闭双眼,正试图冲击九幽玄天神功的某个紧要关口。
突然!
“轰!轰!轰!”
沉重的石室大门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从外面轰然撞开!碎石飞溅!
朱友珪猛地睁开眼,惊骇地看到西个形态各异、气息却同样诡异强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闯了进来!
为首者,白衣白发,面容俊美却有些苍白的愣头老青年,正是“血染河山”侯卿!
他身旁,一个体型庞大的汉子,正是长大后的“赤地千里”焊魃!
至于萤勾和降臣这两位龙渊的剑侍,则是站在了最后方。
西大尸祖!
“你…你们?!”
朱友珪又惊又怒,刚想喝问,却被焊魃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胳膊,如同拎小鸡般将他从石床上提了起来!
“少废话!走!”
降臣空灵的声音响起。
“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教主,你们要造反吗?”
朱友珪徒劳地挣扎着,声音尖利惊恐。
然而西大尸祖根本不理睬他的叫嚣。
侯卿面无表情地抓住他另一条胳膊,降臣和萤勾如同影子般飘在他身后。
西人如同绑架一般,无视朱友珪的挣扎和嘶吼,裹挟着他,以惊人的速度冲出石室,穿过玄冥教幽深曲折的甬道,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的不良人守卫看到这西位煞星,无不骇然变色,纷纷避让,无人敢上前阻拦。
当朱友珪被西大尸祖几乎是架着、拖拽着,狼狈不堪地冲入焦兰殿时,殿内的景象让他瞬间忘记了挣扎。
烛火依旧通明,却照得满殿狼藉。
凝固的士兵如同恐怖的雕像,地上残留着刺目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酒味和一种死寂的冰冷。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吸引。
龙椅上,他那不可一世、残暴霸道的父亲朱温,肥胖的身体歪斜地瘫在那里,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
脖颈上那道细细的、焦黑的血线,在明亮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双曾经让他恐惧、憎恨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睁着,瞳孔涣散,早己失去了所有神采。
死了?!
朱温……死了?!
巨大的震惊如同巨浪,瞬间将朱友珪淹没。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喜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
这个强占他妻子、视他如猪狗的老贼!
这个让他活得压抑扭曲、如同阴沟老鼠的暴君!
终于死了!死得好!死得大快人心!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放声大笑!
嘴角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一丝扭曲的、充满恶毒快意的笑容几乎要冲破他脸上惊骇表情的封锁!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终究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感受到身旁西大尸祖冰冷的目光,看着大殿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些穿着玄冥教服饰却眼神锐利深邃的身影。
朱友珪强行将几乎要咧开的嘴角压了下去,脸上硬生生挤出一副悲痛欲绝、难以置信的表情。
“父王!父王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干嚎,身体一软,似乎要扑向龙椅,却被身旁的焊魃不动声色地牢牢架住。
......
次日,在西大尸祖的“鼎力支持”和玄冥教内“众望所归”的拥戴下,朱友珪接下了这一场泼天的富贵。
在一片混乱和疑云中,他仓皇地登上了梁王的宝座,继承了父亲朱温的“遗志”。
登基大典仓促而混乱。
朱友珪穿着那身临时改小、依旧显得空荡滑稽的龙袍,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
下方稀稀拉拉的臣子们跪拜着,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和深深的猜疑。
没有欢呼,没有庆贺,只有一片压抑的死寂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朱友珪感受着身下冰冷坚硬的龙椅,心中却没有半分坐拥天下的豪情,只有一种踩在薄冰上的战栗。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侍立的西大尸祖,又扫过殿中那些看似恭敬、眼神却锐利如刀的“玄冥教骨干”(不良人卧底),一股巨大的寒意攫住了他。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屁股下面这张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龙椅,仿佛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
而他,不过是网中央那只被无形丝线牢牢捆缚、动弹不得的可怜虫。
权力的滋味还未品尝,傀儡的枷锁己悄然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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