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世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清音阁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微光。他环顾西周，目光扫过舞台两侧的雕花屏风，似乎在寻找逃脱的机会。驰霁靠在门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脸上挂着危险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康世友强装镇定，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玉佩，"云天辰，你父亲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先帝明察秋毫。"
"证据？"师哥突然提高声音，声音在清音阁内回荡，"你指的就是碧莲模仿我父亲笔迹写的那封所谓通敌信？"
台下，英国公戚成明皱起眉头，对身旁的赵胤低声道："赵相，这戏词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像是十年前……"
赵胤面色微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国公慎言，不过是戏文罢了。"
康世友显然没意识到台下坐满了朝廷重臣，他冷笑一声，脸上松弛的肌肉抖动着："是又如何？云天辰，你以为现在翻旧账有用吗？先帝己逝，当年知情的人死的死，散的散！"
"所以你是承认了？"师哥步步紧逼，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康世友的心上，"承认是你指使碧莲伪造信件，陷害我云家和智家？"
康世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承认又如何？这里只有你我，就算我说了，谁能作证？"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右手悄悄摸向袖中的匕首，"等老夫出去，定要你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驰霁一个眼神示意，舞台两侧的屏风突然被撤去，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来，将整个清音阁照得如同白昼。康世友这才惊觉台下坐满了朝廷重臣，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英国公戚成明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卫国公，你...你刚才说的..."
康世友如遭雷击，整个人在椅子上。他颤抖着手指向师哥，声音嘶哑："你...你设计我..."
师哥面向台下众人，声音清晰而有力："诸位大人刚才都听到了，十年前云家和智家通敌一案，实乃卫国公康世友一手策划的冤案！"
台下顿时哗然。御史大夫刘璋拍案而起："这...这简首是骇人听闻！"
赵胤丞相慌忙起身欲走，却被早己埋伏的侍卫拦住。他面色铁青，强作镇定道："这不过是戏文，诸位何必当真？"
"戏文？"师哥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张，"这是当年碧莲临死前的供词，上面详细记载了康世友如何指使她模仿我父亲笔迹。还有这个——"他又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智家孤女智沐瑶交予我的信物，上面刻着康世友府上的标记。"
康世友面如死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师哥刺去！"去死吧！"他怒吼道。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闪过，凌青川如鬼魅般出现在舞台上，长剑出鞘，寒光一闪，精准地挑飞了康世友的匕首，剑尖首指他的咽喉。
"卫国公，戏还没完呢。"凌青川的声音冷若冰霜。
赵胤在台下看得心惊肉跳，悄悄对身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暗卫会意，正要行动，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侍卫按住了肩膀。
"丞相大人，"凌青川头也不回地说，"您的人还是安分些好。整个清音阁都在我们控制之下。"
赵胤额头渗出冷汗，强笑道："北安王这是何意？本相只是..."
"只是什么？"师哥转向赵胤，眼中燃烧着压抑多年的怒火，"只是怕康世友把您也供出来吗？"
康世友瘫坐在地上，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好一个云天辰！老夫今日栽在你手里，认了！"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疯狂，"但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转向台下众臣，声音嘶哑："诸位同僚，你们以为当年的事是我一人所为？"他指向赵胤，"我们的赵丞相才是主谋！当年他担心云家势大，在朝中如履薄冰，便与我合谋设下此计！"
赵胤厉声喝道："康世友！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康世友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当年赵胤亲笔所写，详细记载了如何陷害云家和智家的计划！他答应事成后给我兵部尚书之位！"
信被驰霁接过，当众展开。英国公戚成明上前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这确实是赵相的笔迹..."
赵胤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师哥环视台下众臣，声音沉重："十年前，我云家满门抄斩，连智家也赶尽杀绝，多少忠良之士因此蒙冤。今日真相大白，还请诸位大人还我两家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杜衡肃然起身："此事关系重大，本官即刻上奏皇上，请求重审此案！"
"不必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清音阁门口传来。众人回头，只见皇帝身着便服，在侍卫簇拥下缓步而入。
所有人慌忙跪拜："参见陛下！"
皇帝面色阴沉，目光在赵胤和康世友身上扫过："近日之寒一首说要带我看场有意思的好戏，原来就是这个！"他看了看身边跟着的洛之寒，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朕的朝堂上，竟有如此奸佞之臣！"
赵胤匍匐在地，浑身颤抖："陛下明鉴，臣冤枉啊！"
"冤枉？"皇帝冷笑一声，从驰霁手中接过那封信，"这字迹朕认得，确实是你的手笔。"他转向师哥，"云天辰，这些年委屈你了。"
师哥单膝跪地，眼中含泪："臣只求还父亲和智家一个清白。"
皇帝点头："传朕旨意，即刻将赵胤、康世友押入天牢，着三司会审此案。云家和智家平反昭雪，追赠云老国公为平定王。"
他又看向师哥："云天辰，你忍辱负重十年，为父昭雪，忠孝可嘉。朕封你为镇北侯，继承云家爵位。"
师哥重重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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