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处,傅君寒带着随之回了家。
七月初七,正是七夕,七夕的这日,徐云锦生下了一个孩子,随之有点紧张,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和傅君寒才连忙进去。
傅君寒跑到床边,神色担忧,给她擦汗,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徐云锦喘着气:“我看看孩子。”
接生的婆婆将孩子抱过来,笑道:“是个男孩,恭喜恭喜。”
徐云锦看了眼,皱着眉说:“皱巴巴的,看起来有点丑。”
话刚说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孩子哇哇大哭,给随之吓了一跳,婆婆边哄边道:“孩子刚生下都这样,长开了就好看了。”
随之有些激动:“爹您陪陪娘亲,我去抱弟弟。”
然后就请教婆婆该怎么抱孩子,等孩子睡了,婆婆将其放在早就做好的摇床里,看弟弟睡着,随之跑到屋子里,拿了纸笔出来,问婆婆该怎么照顾好刚生下来的孩子,随后一点一点记下来。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傅君寒才想起来给孩子起名字,他先是问了徐云锦,徐云锦笑道:“随之的名字已经是我起了,他的名字,当由你这个当爹的来。”
纠结了许久,傅君寒给孩子定了名字。
傅珩。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傅珩从小就闹腾,总是爱晚上哭,傅君寒每天晚上都得抱着哄,但得哄上半夜才行。
随之晚上睡眠浅,一点小小的动静就会醒过来,这日夜里,他终于忍不住了,掀开被子从自已的床下来,走出房门,傅君寒抱着孩子哄,见到他,正想说一句,随之就走过到了傅君寒面前。
“爹爹,我来哄阿珩吧,您明日还要出去,先去歇息吧。”
这时候确实是有些晚了。
傅君寒正想拒绝,随之就道:“我试试,万一他不哭了呢?”
阿珩哭了半夜,确实有些吵了,不然傅君寒也不会把他抱到房间外面来,随之小心接过弟弟,将他抱着,边轻晃着边哄,没过一会儿,孩子便不哭了。
傅君寒一脸神奇。
他找了帕子擦了傅珩一脸的眼泪鼻涕,见孩子咬着自已的手指,不禁有些无语,随之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熟门熟路将孩子放在摇床上,看向傅君寒:“爹爹您先回去睡吧,我哄阿珩睡觉。”
等傅珩睡了,随之才打着哈欠回屋。
傅珩每次都是在将入睡时哭,此时随之若是还没睡,便会从房里出来,将孩子抱走唱歌轻哄,傅珩喜欢他,随之一抱就差不多不哭了。
等到后来,随之直接将小摇床挪到了自已的屋子,以便于自已哄小傅珩睡觉。
傅君寒觉得这样子随之有点太辛苦了,在连续三次没有哄好傅珩之后,终于放弃了。
有一日下午,傅君寒和徐文锦从外面回来,听到睡醒了的傅珩在哭,着急往前走,就见随之已经把孩子抱了起来,抱着孩子边走边哄,等不哭了才将孩子放回摇床。
然后看着摇床里的傅珩感叹:“我可真是个二十四孝好哥哥。”
徐文锦摸了摸他的头,道:“说来也是奇怪,阿珩这么闹腾,怎么你一哄就不哭”
随之一脸骄傲:“那一定是他喜欢我。”
入夜,傅君寒在集市上买了几块玉石,手里拿了一块正在雕刻,随之说他喜欢小猫,傅君寒手里是块白玉,正在雕一只肥猫的模样。
吹了一点玉屑,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傅君寒微微蹙眉,他停下来,将刻刀和玉石放在桌子上,拿了剑就起身出门。
执剑站在屋檐下,院子里站了两个人。
三人相对而视,半晌,谁都没先开口说话,还是屋里的人打破了这个动静。
徐文锦边走出来边问:“君寒,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傅君寒才回头,看她穿得单薄,快步寻了一件外衣过来给她披上,担忧道:“外面有些凉,怎么不穿衣裳就出来了。”
徐文锦摇了摇头,看向院子里的人,都是熟悉的人。
正要说两句,忽而听到婴儿的啼哭,这哭声引来了几个人的注意,随即就是随之哄孩子的声音,没一会儿,哭声渐停,就听到了另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
“你说你,什么时候哭不好,非得现在哭,若是娘亲睡下了,都让你给吵醒了,哥哥带你出去看月亮。”
抱着孩子出门,就撞见了四双眼睛。
随之:“……”
傅君寒看向他,笑道:“随之,过来。”
随之瞥了眼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傅珩,干脆抱了过去,傅君寒将孩子抱过来,道:“这是爹爹的师弟,”
傅君寒并非无名剑客,反而,他是云门门主的徒弟,就算离开云门,还是云门的大弟子。
随之看向那两个人,躬身行礼。
“随之见过二位师叔。”
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两位是第一次来,想必是云门出了什么事,他们坐下来,随之道:“爹,娘,师叔,你们先坐,我去沏茶。”
傅君寒点点头,等坐下来,傅君寒直接问:“君悟,出了什么事?”
两个人互相看了眼,
“师父病重,想见你。”说着,云君悟看向傅君寒抱着怀里的孩子,道:“也想见见你的孩子。”
云门门主病危,他必须回去看看。
亭子里坐着的四个人说完,气氛有些沉重。
随之将茶放下,听到他们的话,想了想,说:“爹爹,你带着娘亲和阿珩回趟云门,我在家等你们回来。”
傅君寒对他没有心结,但是云门的门主不一定没有,再怎么样,他到底是淳和帝的儿子。
闻言,傅君寒正想拒绝,随之便开口:“我不合适。”
云君悟看向他:“你是。”
傅君寒先一步打断:“我儿子,傅随之。”
云君悟同身边人看了眼,傅君寒看向他们,道:“在这里留一夜,我们明日启程,成亲生子,是该带着他们一起回去见见师父。”
话落,云君悟问:“师兄,你。”
“见过师父,我们就回来。”傅君寒看向随之,道:“云门离这里不远,坐马车去,半天不到就能到了,随之,你先回去睡,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
半晌,随之点点头,乖乖地说了声好,傅君寒将怀里正咬手指的傅珩送到他怀里,随之抱着傅珩回房,一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云君悟才开口:“他到底姓谢,师兄,你把师嫂带回来我们没意见,可是他。”
傅君寒皱眉打断:“闭嘴。”
随即警告:“随之聪明敏锐,若是让他听到这些话心情不好了,别怪我收拾你,他是个好孩子。”
徐文锦微微蹙眉,桌下,傅君寒拍了拍她的手,继续道:“随之如今,是我和文锦的孩子,你们两个之后说话都得注意些,这孩子太过早慧,莫要让他伤心了。”
次日一早,随之醒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他抱着已经睡醒了的傅珩,走到院子里,傅君寒接过孩子,带着他们上了马车。
随之挠了挠下巴,一路上都很安静。
傅君寒说的不错,苍山去云门确实很近,午时便到了云门的山门处,傅珩此时已经有三个月大,经过三个月静心调理,徐文锦的身体也好起来,傅君寒抱着孩子,云君悟抓着他的手腕,一行人用轻功上的云门。
云门隐于云山峡谷中,是个半隐世宗门,踪迹难寻,众人落在云门的广场上,随之站稳,先是看了周围一眼,目光才落到面前的人身上。
这人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一身白衣,面色温润,眼里蕴着暖意,看起来是个很好接近的人。
傅君寒抱着孩子:“小师叔。”
这位瞧着温润如玉的男子正是傅君寒的小师叔宋君习,他看到随之,并未露出什么别的神情,仍然是温和以待。
宋君习:“都过来吧,门主昨夜已经醒过来了,我算了算脚程,你们这时能到,正好备了饭菜,这个时辰,想必你们也饿了。”
从这里走到云门云门的小院要花些时间,路上,随之听着他们说话,二人说着说着,宋君习突然将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听谢云说他收了个武学天赋很高的弟子,便是他了吧?”
傅君寒也笑:“是,随之不只是武学天赋很高,人也很是聪慧。”
宋君习含笑赞赏:“是个聪明的孩子。”
随之终于说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前辈谬赞了。”
一路走到门主的云止阁,门打开着,阵阵饭菜的香味从院子里飘出来,走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披着衣衫,站在已经开了花的桂树下面,这个时节,桂树已经凋了,上面也只是零星几朵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
从走进这个院子,随之就站在徐文锦的身边,见到徐文锦和傅君寒的神色,随之走过去扯了扯傅君寒的衣袖,抬手示意将傅珩给他抱,傅君寒点了点头。
随之抱着孩子,傅君寒和徐文锦二人便走到了云门门主的面前跪下来。
“师父,弟子不孝,让师父担心了。”
徐文锦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跪着。
云门门主侧身看向他们:“都起来吧。”
一行人坐下来,云门门主目光放在随之身上,随之抱着孩子,抬眼看过去,对上他的眼睛,迎着他的打量,丝毫无惧。
因为他们俩的对视,周围的人都停顿着没有说话,傅君寒微微蹙眉,正想开口,便被身边的人打断了,他看过去,是宋君习,他摇了摇头。
云门门主:“你是谢惊?”
随之一脸平静:“是。”
顿了下,道:“谢惊,不是如今我的名字。”
云门门主:“那你如今叫什么?”
“傅随之。”
半晌,云门门主笑了声:“铭儿之前求我,说以君寒的性子,回来见我的时候,定会带你回云门,若是见到你,他想让我说服你回京城。”
随之低下头,说:“您是他的师父?”
“是。”
随之心里感叹这偌大的江湖还真小。
“我不想回去。”
谁劝都没用。
好不容易出来,他怎么可能回去,云门门主看向他们,道:“都先吃饭。”
傅君寒皱着眉:“君悟说您得了重病。”
啃着肘子的中年男人呆了呆:“重病?”
几个人看向云君悟,云君悟仿佛是那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看向宋君习:“小师叔说的。”
宋君习也是没有回过神:“我只是说师兄身体不适,听说君寒又有了一个孩子,想见见他们,师兄就是前些日子着凉了而已,今日就好了。”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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