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川被陈大江的问题顶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他这些年还是被黄昭阳影响了。
一碰到事情就想着压一压，降低影响，私下解决，争取大家都好。
是非对错己经越来越不重要了，不出事没麻烦，变成了第一位的追求。
不仅失了锐气，更失了精神。
但……
许长川觉得心里堵得慌，但他觉得这样正面对抗并不适合当前的形势，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就听陈大江说道：
“许教授，如果一个人总是挑别人毛病，找麻烦，另一个人唯唯诺诺，处处受欺负，坏人会先对谁下手？”
”你什么意思？“，许长川下意识的反问着。
”没什么意思啊“，陈大江一脸无辜的回应着，”我就是想看看，让自己做个什么样的人，免得总被坏人惦记着“。
许长川沉默了。
他明白陈大江的意思。
你越软弱，越容易被欺负。
你越窝囊，他们越会变本加厉的。
但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方面投入精力，他只想有更多的时间去搞研究。
物理化学，作为化学学科的理论基础，不仅是化学体系宏观和微观规律的基石，同时也是诸多应用的基础和前提。
比如，他现在跟进的超导材料，电池材料都是当下国家所急需的。
如果不是最近开学季，新生报到，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办公室，只会出现在实验室。
让他用宝贵的科研时间，去搞斗争，他舍不得。
但他也知道，如果斗争一首存在，他的科研也必然收到影响，甚至冲击。
“哎～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几经思量后，许长川有了决定。
“您先告诉我，您是否跟关鹏说过，让他关照我？”，陈大江扬了扬嘴角，不答反问。
“没有，我跟他不熟，没太说过话”，许长川答的无比肯定。
“哦？”，陈大江挑了挑眉，“那他为何要带上您的名字呢？”
“因为……嘶～～”，许长川倒吸一口冷气，他也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今天我不折腾这一出，按照以往惯例，会如何处理呢？”，陈大江眯着眼睛追问着。
“会把我们叫到一起，找一些听到关鹏说话的证人，之后批评下他，稍微处罚下。”
“之后……”
许长川停下稍微想了想，“之后，会说你处理方式有问题，让你以后如何如何，倒是不会处罚。”
“最后，回到你们班上，相互道个歉，认个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大概就这样吧。”
陈大江听完“嗯”了一声，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机三班的季明理，和关鹏有什么关系，您知道吗？”
“他们两个啊，关系很差”，许长川答的很快，而后想了下又补充道：
“算起来，都说两个人关系很差，但好像也没听说两人发生过什么特别的冲突。”
“最多就是见了面不说话，相互有鼻孔看对方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
“嗯……”
“所以，两个人表面不合，私下如何无人知对吗？”，陈大江追问道。
“差不多吧，我平时在实验室比较多，对这个不是特别了解，偶尔停下来就是如此。”
“那么，以您看，季明理可能私下去找关鹏要某个学生，加入机三班吗？”
“这……”，许长川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对他们不熟。”
“但是从传言来看，两人没有这个交情，私下说，反倒不如公开场合讲……”
“嘶～～你不会是觉得？？”，许长川忽然意识到陈大江想表达的是什么了，心中也是大为震惊。
陈大江点点头，目光闪灼了几下，问道：
“如果，黄昭阳，关鹏和季明理，是一条线上的呢？”
“这……”，许长川的眼睛瞪的像铜铃。
他作为顶尖学府的顶尖教授，只是不去想，并不是没脑子。
陈大江提出这个假设的一瞬间，他立刻就将这个事情都串了起来。
这些人，是联合在一起，试探陈大江！
之前发生的所有，都是服从性测试的一部分。
就是想看看，陈大江是怎样的性格，接受什么，抵触什么，是否能为他们所用。
“嘶～～”，他下意识的倒吸着冷气，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们到底想干嘛？”
“他们想pua我”，陈大江随口答完才意识到现在没有pua这个词，又解释道：
“他们希望可以找到控制我的方法，这一次是测试我是否服从。”
“之后可能还会通过贬低打压，获取时间支配权，忽冷忽热的情感拉扯等方式。”
“你是说，他们想奴役你？”，许长川准确的理解了pua的含义和目的。
“差不多吧”，陈大江点点头，“只是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同学成为受害者。”
“可，可他们，为什么啊？”
“这样干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那要问他们自己了，我只知道，别跟我来”，陈大江收起多余的表情，目光出透出狠戾之色。
“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许长川感到陈大江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下意识的劝道：“你，你莫冲动啊，不要赔上自己，你……”
“嘿，许教授不用担心”，陈大江一瞬间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前程大好，自然不会为了这些土鸡瓦狗赔上自己。”
“我只会在组织许可的范围之内，让他们安静下来而己。”
“你要怎么做？需要我怎么配合？”，许长川将最初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陈大江没有在提问，而是首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干，对于反抗应该也是有所准备的……”
“关鹏做为站在明处的，当众说你交代他关照，这事儿很奇怪，证人那么多，他却敢说，说明他有办法让证人不敢说话……”
“黄昭阳的表态，关鹏手中的首管权，机三班的利诱，总有一样可以让人闭嘴……”
“这样算下来，看起来最容易的关鹏，反而是最难的一环……”
“所以，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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