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江听完黄厂长开出的条件后,仔细权衡了下后问道:
“除了帮忙解答一些技术问题,还需要我做什么?”
“两个事情”,黄厂长伸出了两根手指。
“一个是几个月后的秋季广交会,我们想推出日历型手表,希望可以用你设计出的这款机芯。”
“另一个是,昨天你说的那种带日历的闹钟,能不能跟我们具体讲讲?”
“真是个老坑货,只说机芯不说图纸,让我自已跳!”,陈大江听完就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了个想法,看着对方笑了笑。
“日历闹钟这名字不错”,陈大江先夸赞了一句,才说起正题。
“这里的主要点就是添加功能,除了计时分,还可以记日期,甚至还可以记别的。”
“这样有足够的地方,可以加的功能还挺多的。”
黄厂长和吕总工纷纷点头,表示着认同。
此时,陈大江突然话锋一转,“至于技术顾问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刚才说的这些,就当是对两位跑一趟的补偿吧。”
“这,这……”,吕总工有些急眼,看看陈大江又看看黄厂长。
黄厂长也明白,自已的小心思被对方看穿了,笑着摇摇头,拍了拍吕总工的肩膀。
“是我的问题,大江同志先别急着拒绝,听听我下面的方案。”
陈大江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对方继续。
“机芯由你命名,上报组织时你排名第一,以上海轻工局的名义帮你申请嘉奖,推荐你参与上海市劳动模范评选,如何?”
“哎~~”,陈大江一声长叹,他彻底无语了。
黄厂长这绝对是诚意满满了,连市级劳模都拿出来了。
这个年代,劳模就是英雄啊。
但除了当顾问的一百块多点的薪水,真的是一点实在的都没有啊。
别说销售分成,连专利费,授权费都没有。
“算了,好歹每个月还多一百块呢”,陈大江在心里安慰了自已一句。
他刚准备向这个时代妥协,就听到黄厂长又说道:
“另外,我们这次在北京的联络处有两个用工指标,可以给你一个。”
“11级办事员,行政级别29,初中毕业。”
陈大江眼睛亮了,这是个小惊喜啊。
虽然一时他想不起来给谁用,但这是个实惠啊,他和沈美娟老家也是有亲戚的。
“另外,我们厂是有效益工资,如果产品创汇多,也会有一部分收入的。”
黄厂长又丢出了一个“实惠”,陈大江猛的听完,一句“有多少”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他自控力还不错,话到嘴边被他变成了,“这事还需要我们厂里不反对才行。”
“哈~那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同意了,其他的我们来办!”,吕总工毫不掩饰自已的激动。
“那就辛苦两位了,只要厂里同意,我没有更多意见了”,陈大江一锤定音。
”太好了!“,吕总工紧握拳头用力的挥了挥。
黄厂长也长出了口,主动伸出了手,”欢迎加入上海手表厂,陈顾问。“
”荣幸之至“,陈大江也伸出了手,双方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随后,双方又沟通了一些细节,并约定三天后来去日历型机芯的图纸,黄厂长两人便告辞了。
等两人一离开,陈大江又立刻投入到大工具箱的图纸绘制工作之中。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大工具箱的图纸终于画完了。
黄大川等人开始自行研究,陈大江则拿着制作19式水壶的材料,走到了工作台边上。
在后世,做军用水壶之类的,基本都是用冲床一次成型,之后简单的真空处理,焊接就完成了。
但现在那种直筒的保温杯还能冲下,军用水壶这种就完全不行了。
这样,放在陈大江面前的路就只剩下两条。
一条是做个模具,之后局部冲压成型,再做焊接。
另一条就是把板材按需切割,而后纯手敲,最后再焊接。
两条路对陈大江来说差不别不大,所以他选择了一条中间路线。
用硬木挖个模具,而后手敲,这样最快。
至于最后的焊接,他暂时还没想好,是去抓个焊工过来,还是他凭借天赋直接上。
按他估算,以他的电焊水平,加上精准控制,常规点焊,能有个三四级工的水平。
这边陈大江在挖木头,另一边,杨厂长正在办公室做着接待工作。
“陈大江同志,虽然年纪不大,说话有些耿直,技术上也是很过硬的……”
“你们要见人,我不拦着。”
“不过请等一下,一机部资源统筹司的周司长正在赶来的路上,一会大家一起去吧。”
“杨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用周司长压我们吗?”
说话的是个长着三角眼的中年男人。
如果陈大江在现场,一定能认出来,对方正是那爱民五金厂的副厂长,张展天。
“周司长很关心这个事情,不过既然你有疑问,一会他来了,我帮你问问。”
杨厂长用淡淡的语气,说着最让人恼火的话。
“你这是要包庇他吗?”
“张厂长慎言。这怎么能是包庇呢?难道等一下周司长就是包庇了?”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说的是陈大江,你不要总扯上周司长。”
“我再跟你说周司长,你说陈大江做什么?”
“你……”
“……”
这边两人嘴上刀光剑影,另一边刚挖好木头的陈大江就被孙助理拖到了无人处。
“之前去爱民五金厂具体怎么可情况?人家来找你谈话了,杨厂长拖着呢。”
“哦,就是……”,陈大江不紧不慢的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下,从关少校来找他开始。
孙助理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等陈大江说完,孙助理的整个额头都快被褶皱填满了。
“哎~你呀,可真是愁死我了”,孙助理拿手指戳着陈大江的额头吐槽着。
“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干这种傻事呢?”
“怎么了?你的意思是我得忍着?不能走?”,陈大江有点懵,也有点不爽了。
“是根本就不该去!”,孙助理又戳了两下,被陈大江躲开了。
“确实不该去,是我贪心了”,陈大江后来也反思过,他贪图那个冰箱了。
“不是那个问题,哎,孙委员也是,一把岁数了,一点事儿都不懂”,孙助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而后才解释道:“本来大家都干不了,那就一起背锅,之后再看看是不是任务不合理,该如何调整。”
“虽然不说皆大欢喜,但起码风险可控。”
“但你这一掺和,不成还好办,万一成了,那不是显得他们很无能?”
“你们这是去打人家脸,砸人家碗,还要顺手把饭端走啊,人家能不恨你们?!”
“还好他们也是蠢的,要我就等你做一半给你犯坏,让你成不了,之后再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你,让你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嘿,还好不是你”,陈大江嘴上说的轻松,其实他心里也在后怕。
他那天坚持要走,并且说出做也只在轧钢厂做,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个可能。
但当时也就是觉得不安全,今天让孙助理挑明了,也是让他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至于打脸,砸碗什么的,他倒觉得没什么。
那些人不行,还要硬撑,不打不砸,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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