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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兽斗

小说: 愿许佳人岁岁平   作者:自许非自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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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陈长风受封宰辅后,便时常不上早朝,这位宰辅大人时常出现在市井小巷,偶尔在喝花酒,偶尔在买菜,又或者是在售卖字画,与市井小贩打得火热,与花楼头牌探讨风雅,反正就是没有一副官腔,相处起来极为舒服。

对于这等“吃白饭”行径,朝中多有人上书弹劾批反,每每遇到这等抨击奏折,大封皇帝往往会多书几笔附和声音,可实际却是由身侧的掌笔大监代笔,落笔最后,往往会加上一句,“多加严查,有烦卿劳”八个大字,极为敷衍,但这却让某些文官如得特权,见着那位陈宰辅,态度更是嚣张的不行。

书斋内,一如既往,陈长风洋洋洒洒地完笔一幅书画。

却见一人抱剑而入。

陈长风抬头,喜笑颜开,这不是自已那便宜兄弟嘛。

温允盯着陈长风,心情复杂。

陈长风猜出大概,于是让一旁的小五照看好书斋,让温允与自已一起去外边。

那少年剑修答应。

街边叫卖声络绎不绝,二人走在街角。

温允故作平静神色道:“大封京都,热闹繁华,号称不夜,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陈长风笑道:“仙凡有别,山上素来喜清幽,见不惯人间烟火,这反倒是缺了一份体验,修行一途,就好比一锅杂烩,不管酸甜苦辣,总需要有相应佐料辅佐,少了一点,终究是少了味道。”

少年言语,超脱俗然,与当初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判若两人,字里行间,便道明如今温允修行欠缺。

少年剑修皱起眉头,说出此行目的。

“我知道,我那姨夫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陈长风并不惊讶,当初欧阳勋连他乘坐哪艘渡船都能了如指掌,想知道是谁杀的一位掌山戒律更是轻而易举。

温允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陈长风。”

“嗯?”少年双手负后,他似乎在想这个便宜兄弟会如何说日后复仇的大话。

“你且将当日情况复述一遍与我听。”温允说道。

闻言,陈长风愣了愣,但他还是一一道来,从那老道如何差遣徒儿伤害小五,又是如何向他心生歹念,有条不紊,面面俱到。

温允并不管对方是否弄虚作假,也不管陈长风是否隐瞒什么细节,就只论陈长风杀他姨夫这一点,他便很难再与他称兄道弟。

“他很坏,但对我很好。”温允说道,字里行间,似乎都充斥着艰难。

“我母亲出身布衣,早年是山下一户普通人家。”温允转过头去。

“那个家伙虽对待外人一般,但对我家姨母,倒却是一心一意,即便我姨母修为难以存进,以至于不到百岁,年老色衰,他也从未纳妾,一直相伴到她寿尽,当初,我能当上宗主的座下首徒,也皆是他提携相助,为了帮我提升境界,他其间相赠法器与灵丹,数不胜数。”温允便说着,抱剑的力道便更大。

听罢,陈长风沉默良久,最后说道:“修行一事,难分对错,但他既对你有恩,你便要效尽,倘若你不敢有报仇的想法,我反倒是瞧不起你了。”

简而言之,我陈长风不怕你向我复仇,甚至是,他愿意指点温允修行迷障,待到日后他能与他平起秋色后,再向他复仇。

闻言,温允如同油锅下水,猛地怒喝道:“你是感觉日后我温允达不到你如今的境界,对你陈长风造不出威胁,所以不必对我动手?”

陈长风大手按在温允肩膀,一股气浪席卷开来,温允身上这些年所蕴养的剑气如同一张正在被压缩揉合的纸团。

少年剑修怒目圆睁,他想拔剑,却发觉根本动弹不得。

这些年,温允只追求剑道猛进,却不知调和体内气力,以致气力如棉,看似庞然,实则松垮,如今陈长风看似压制温允,实则想借此敲打这个少年,莫要用力过猛,而要脚踏实地,以免后劲不足。

陈长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少年郎,莫要意气用事,如你这般赤子心性,更有名师指点,我猜测,不用百年光阴,你便能破开九境桎梏,皆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甚至地仙之境,再与我战个痛快,也未尝不可。”

少年剑修牙关咬紧,心中怒火喷发,却见陈长风那极为认真的神情,心中莫名有些释然,但心中就是膈应的很,他此来独身入京,最希望的一件事,便是一死百了,这样心中也稍许解脱。

陈长风微观少年心性,回想起当初曹珂对温允评价,默默点头,若此子日后真能执掌玉圭宗,或许在人情一道,能比欧阳勋做得更好,想到这里,陈长风却是摇头,如欧阳勋那般枭雄人物,又怎会让这样一个性与自已背道而驰的孩子做自个的接班人呢。

良久,陈长发一把推开温允,随即转过身去,说道:“回去吧,我能活很久,等得起你日后的寻仇。”

闻言,温允警惕地看向四周,不断有商贩向他投来不善目光,自他入了京都,一直如此,任何一个山上神仙,只要你身处京都,都会被严密监控,陈长风都无法避免,更何况是温允这个玉圭山修士。

陈长风大步走开,朗声道:“让他走,不准拦。”

这句话,是说给那些企图蠢蠢欲动的修士听的,更是说给宫内某人听的。

一时间,所有抬头看向温允的商贩左顾右盼,便都低头做起买卖。

温允揉捏肩膀,怒目圆睁,几乎在下一刻便会拔剑暴起。

“陈长风,今不杀我,我日后也一定杀你。”

闻言,少年却是叹息一声。

“知道啦。”陈长风无奈应答。

如同一位长辈敷衍着迎合着一个脾性极差的后辈,或者说,就是如此。

得人恩情千年果,世间常情,如今看来,却是有些莫名奇妙,坏人成了赤子少年心中的恩人,少年陷入抉择,便想以死还恩,实在是不值,可这种荒唐闹剧,陈长风行走江湖,仙家多年,却是见过不少。

剑修少年最后瞪了一眼陈长风背影,随即转身离开,陈长缓缓闭眼,风心中默念:“世间因果,反复无常,最是折磨,但愿这小子,能始终保有初心,而非大势之下,随波逐流。”

不过是一个便宜兄弟,何以让陈长风这般处处留手?甚至说,多加指导迷津。因为陈长风心中知道,那少年剑修,并非随着欧阳勋千算万算的枭雄心性,而更像是个市井游侠,路见不平拔刀助那种,若非在玉圭山上,那个少年或许可以按着自已的心性行事,可事实就是,他并不行,大势裹流,又有几人能得真自由?

做完这一切后,陈长风回到书斋。

小五在一旁整理书画。

羊角辫小姑娘一见陈哥回来,便开口道:“刚才有个大哥哥来咧。”

“大哥哥?”少年疑惑道,难不成又是京都某位大人物不成?

“是谁?”

小五挠了挠耳朵,却是说道:“不知道嘞,我认不得,应是没见过,但他说与陈哥儿认识,他说他叫荀平,我说你不在,他便先行离开,好像是去泰和楼那边。”

边说着,小五小声翼翼道:“那大哥哥长的可凶了,像个山匪一样”

闻言,陈长风只觉遭遇当头棒喝,再度转身出门,顾不得一切,使用术法,御剑闪身,转瞬之间,少年便出现在泰和楼。

泰和楼夜夜笙歌,花丛流连,是整个京都最大的花楼,那儿可是个销金窟,只要你进去,任你家底如何厚实,也都会被刮上一层皮。

陈长风是熟客,一进门,便有少女撒花伴唱,酒香横溢,管事绣娘一见是那位宰辅大人,便热情迎了上来,询问是要点哪个姑娘的曲儿,又要哪个姑娘陪酒。

少年顾不得其他,一路推搡,踏阶而上。

最终在最高层,他见到那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那人轻叩桌案,抬头看向陈长风,和蔼笑道:“小师弟,出息了。”

少年心中很不是滋味,却是笑道:“确实好久不见。”

“喝个痛快?说起来,这大封的酒水终究不够烈性。”那中年男人笑道,边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大葫芦,拍打出闷响。

“这里头,有九幽府地的黄泉酿,还有桃花坞的醉春风,还有青平河的天子笑,都是好酒,我嫌太麻烦,便将他们混在一起。”

少年走近桌前坐下,那位络腮大汉扭捏,解开栓绳子,便给这位小师弟满上。

陈长风一饮而尽,便似看见九洲风光。

这些混酒皆是仙家酿造,劲头一个比一个足,饶是陈长风这般地仙,也是喝得脸蛋通红。

黄泉酿,甲子出窖,号称最近孟婆汤,据说凡人只需小泯一口,便可醉忘前尘事,一晕便是一世,桃花酿,取自桃花坞,虽比不得黄泉酿珍稀,但好歹是山上仙家亲自酿造,亦有千秋。

陈长风几杯下肚,大醉酩酊。

酒过三巡,名为中年男人回忆往昔。

曾几何时,桃花树下,门内师兄弟四人,共醉晨昏,斗酒诗百篇,好不快哉。

荀平看着如今的小师弟,以及自个那个如今待在大隋京都的二师弟,虽说二人都很出息,但想到同门相争,他心中便五味杂陈。

陈长风肆意平躺,或许,只有在这位大师兄面前,自已才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荀平看着当初那个另辟蹊径的小师弟,如今已是位地仙了,心中着实蔚然。

听着眼前这位多年未见的大师兄对自已的褒奖,少年只是一个劲地摆手。

“还是差一点,修行路上差一步,走的慢了,便是天壤之别。”

荀平摸了摸下巴,心中却是欣然接受,开口调侃道:“现在确实是比不过,不过说起来,我与你相同岁数的时候,也不过才洞天境。”

少年如实道:“侥幸得到某些道门传承。”

之后,少年便将自已在临安古国,以及黄亭山上仙人扶登阶的故事一并讲出。

“这么说,那赠与你机缘的家伙,是那三山之一?”荀平笑呵呵道。

少年说道:“应该是,但具体是道门三山的哪座山,我也不知道。”

荀平悠然道:“黄亭山棣属逍遥一脉,想必也只能是他。”

少年点头,回想起那人,头顶莲花冠,手挽拂尘,心中莫名有些敬畏,不过是一道念,便已是如此震慑人心。

之后少年将自已在凤安郡遇险的遭遇讲出。

荀平听到一半,眼睛眯起,猛的拍桌,“娘的,挖起墙角来了。”

少年举杯玩笑道:“当初若是我道心不艰,保不准真去做了那大黑天的座下徒了。”

闻言,荀平却是冷笑,“魔修一道,全是鼠辈,做事毫无底线,想当年,那自号潜蛟的魔修叫嚣着要问剑天地,开山称祖,老子提剑北去,就把他给砍咯。”

荀平说的很轻松,就好像当年自已只是杀了一只鸡仔一般

陈长风心中汗然,自打他被那位不知名姓的师父收入门,成为正式弟子后,便听闻过大师兄斩潜蛟,当初他修为尚浅,并不知自已那位大师兄所斩的那位潜蛟究竟是何许人也,只觉那人也估摸是位名气稍大的魔修罢了,待到自已境界不断往上爬升,却才知,那潜蛟,是仅差一步,便能与大黑天座下三徒同位共堂的大人物。

陈长风忽然好奇道:“师兄这些年去哪了?”

荀平咂吧了下嘴,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口中念念道:“一路北去。”

闻言,少年瞬间酒醒。

“师兄真的去那了?”

荀平点头,神色变得有些沉重,他知道自家小师弟想问些什么。

“混沌,乱象。”

那是一块崩毁的地界,之所以名唤崩毁,是因为那里的不论是儒门的规矩,亦或是玄门的清静,皆不起作用,而那些崩毁的地界还在不断扩张,迟早一日,吞没一切,至于它的起源,没有人能说清楚,百家争鸣,猜测纷纭,虽各有道理,但并无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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